第1章 自序(1 / 1)

三教之道,聖道而已。儒曰至誠,道曰金丹,釋曰真空,要皆太虛一氣,貫乎天地人物之中者也。惟聖人獨探其原,造其極,與天地虛圓無二,是以成為聖人。能剛能柔,可圓可方,無形狀可擬,無聲臭可拘,所由神靈變化其妙無窮,有不可得而窺測者。若皆自然天然,本來特事,處聖不增,處凡不減。即等而下之,鳥獸草木之微,亦莫不與聖人同此一氣、同此一理。試觀汪洋大海,水至難測者。然而一海所涵水也,一勺所容亦無非水。太虛之氣,亦猶海水一般。天地、聖賢、人物,雖紛紜錯雜,萬有不齊,而其受氣成形之初,同此一氣。除此以外,另無生氣,亦別無生理,所爭者,姿稟之各殊耳。孟子曰,堯舜與人同;又曰,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誠確論也。無如世風日下,民俗益偷;大道雖屬平常,而人多以詭怪離奇目之。所以儒益非儒,釋益非釋,道益非道矣。若不指出根源,抉破竅妙,恐大道愈晦而不彰,人心愈壞而難治——勢必至與鳥獸草木同群,而聖賢直等諸弁髦,大道益危如累卵,虛懸天壤,無人能任斯文之責矣。恭逢盛世,天下平安,適遇名山道友,談玄說妙。予竊聽之,實非空談者流,徒來口耳之用,因得與於其際。群尊予以師席,故日夜講論“道德”一經,以為修身立德之證,不覺連篇累牘。第其瑕疵迭見,殊難質諸高明。然亦有與太上微意偶合處,不無小補於世。眾友請付剞厥,公諸天下後世。予於此注,實多抱愧,不敢自欺欺人。無奈眾友念切,始諾其請。茲刊刻肇始,予故弁數言於篇首,以敘此注之由來如此。

光緒十年孟冬月 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