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歡隻身一人回到了故地,再走幾步,便是史天雲的一字並肩府。意歡駐足停留,不願上前。九月初的京城,下雨,意歡打著傘,走進茶館。
“主子,不去找史公子。”嫵色替意歡倒好茶問道。
意歡道:“不了,這事我不想讓天雲無辜受了牽連,我們出城去找牡丹師姐。”意歡的回答出人意表,嫵色與媚顏相看一眼,不懂意歡的意思。
難道淡出江湖的牡丹門主與這事有關聯,還是手無縛雞之力,不會一星半點武功的謝引玉。
茶館裏茶客漸多,高談闊論,七嘴八舌。意歡疲於應付這幾日辛苦奔波,道:“我先眯一會兒眼。”隻一會兒,意歡便迷迷糊糊的睡去,嫵色媚顏也不打攪,靜靜守著。誰知睡到一半,意歡被人搖醒。意歡惺忪睡眼,一瞧,大驚:“三爺,你如何在這裏?”
劉三耷拉著腦袋,兩眼通紅,似幾天幾夜未曾合眼,道:“娜娜失蹤了。”
杯中茶水盡灑,意歡遙望那座氣宇軒昂的王府,發出一聲沉緩的歎息,勾起無端的傷感。
原來,意歡走後,波娜娜在一個月黑風高夜,留下一紙書信,走了。
須臾,意歡在腦中把娜娜的去處過濾一遍,說道:“媚顏,你往冷霜子處走一遭,想必娜娜姐是去找他了。”
唯今,波娜娜的去處隻有無妄崖,從崖上飛身下去,找冷霜子的遊魂。
波娜娜是被淅瀝的雨聲吵醒的,坐起,耳畔是枕邊人熟悉沉穩的呼吸聲。幾日時間,波娜娜成為了冷家婦,,嫁給了冷霜子,此番不為報恩。
當日,波娜娜親眼見冷霜子抱著白瓊葬身無妄崖,於是,便來到此處,想一死,了結這段情緣。雖說天下不應堯生,不應桀亡,可是這段緣是她最先挑起。哪曾想,沒有死成,被外出練劍的冷霜子救回茅屋。
冷霜子轉醒,見娜娜呆呆坐著,亦不出聲,隻拿了一床被子披在她的身上。感覺到身上的溫暖,波娜娜回頭癡癡地望著冷霜子,目光流轉,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大哥,起了沒,公主身邊的媚顏姐姐找你。”白瓊站在門口叫喚。白瓊口中的公主自然是意歡無疑,白瓊怕媚顏破壞房裏的溫馨,所以特特待帶找來。
門開了,門裏露出一張秀氣的臉,波娜娜輕聲道:“媚顏姑娘。”
媚顏道:“主子猜的一分不差,娜娜姑娘果然在這。”
“你是來找我回去的嗎。”波娜娜動著嘴唇,戚戚說道:“不,我不回,我要與冷霜子相守一生一世。”這幾句話,倒是變得頗有氣勢,與前麵不同。
冷霜子換上許久不穿的玄色衣衫,背手站在波娜娜身後道:“此話當真。”
波娜娜伸手堅定不移的握住冷霜子粗糙的手,冷霜子靜了片刻,麵上含著一縷笑意,道:“煩媚顏姑娘先回去,三日後,冷霜子必定偕同內子負荊請罪。”
內子,這倆字從冷霜子口中說出,娜娜如喝了****一樣甜,陰雨天也變得明朗。
波娜娜竟與冷霜子在崖底成親,當媚顏把這消息帶回一字並肩府時,意歡正在做著衝泡茶水的最後一道工序。茶香嫋嫋散開,沁人心脾。意歡為自己淺淺到上一小杯,又為史天雲置上一杯,遞到他麵前,才道:“有冷大哥護著,你可以放一萬個心。”
雨停,蒼穹一碧如洗,偶爾幾朵潔白無暇的雲飄過。
嫵色出城,沿著城外小路一路走來。沿途風景如畫,嫵色無心欣賞,一心希望快點到達謝家莊。
嫵色要找的謝家莊,正是牡丹門主現在的家。謝家莊的莊主謝引玉是一位藥商,上頭原本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哥哥,無奈醉心雕刻,謝老爺子沒有辦法,隻好將家業交給小兒子打理。不出幾年,謝引玉竟把家業方揚光大,成了京城屈指可數的富商。然而,江湖上,謝引玉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他的哥哥卻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誰人不曉雕刻師謝引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