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雲終是在娘親的逼迫下與何語完婚,這一場婚禮過後,何語淪為了雲州的笑料。不過,何語無怨無悔。幾日後,另一件事情的發生蓋過了人們談論的荒唐喜事,在雲州的街頭巷尾傳的沸沸揚揚。“冷大哥,落子無悔。”史天雲心平氣和說道。
棋盤上,形勢分明,黑子失去了半壁江山。冷霜子道:“幾日不見,你的棋藝又增進不少。”
“不,是冷大哥心思在另一件事上。”史天雲收拾著棋子,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冷霜子甫然一驚。氣氛,凝滯了。
“哎,你們不能闖進去”走廊上,何語嬌小的身影努力的攔截著闖進來的兩人。
“小語,讓他們進來。”史天雲瞅著冷霜子雨過天青色的長衫,高聲喊道,隨後,有壓低聲音:“冷大哥,你先避避。”
“史天雲。”來人直呼其名,史天雲也不惱,笑嗬嗬的替他們倒上兩杯茶。
茶香四溢,滄浪水榭中一時寂靜無聲。來人中,其中一人為女子,率先服軟,撒嬌道:“天雲哥哥,這事你要幫幫我們,薇揚求您了。”
史天雲推開扒拉著他的身子磨蹭的薇揚,道:“主爺,薇揚小姐,天雲無能為力。”
“真的嗎。”來人頗為失望,道:“看來是我護家業不周,讓那起了歹心的賊人偷了去。”說著,那人抬頭望了史天雲一眼,史天雲的臉上是比死海還要平靜的表情,忿忿不平輕哼一聲離去。
“嗬,雲州肖家。”史天雲送走客人,前腳踏進大門,後腳便聽見這淡淡的語聲。水榭中,多了一人,月白色的長衫穿在他身上,雖不複玉無痕那般俱懷逸興壯思飛,但大有舉杯消愁愁更愁之態,“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如影隨形的落寞,史天雲一眼認出了吟詩人多的身份。
史天雲上前道:“天雲見過盟主。”
來人,正是闊別三月的東方破曉。
東方破曉麵有倦色,但雙目卻炯炯有神,分外明亮,道:“想來史兄已經猜出血珍珠去向,史兄不打算幫助肖家追回,報當年肖傲之的收留之恩。”
史天雲搖頭苦笑,有些事,並不是報恩就能解決。史天雲把頭偏向一邊,水榭盡頭,何語披著白裘雪狐大褂,明眸皓齒,朝自己招手。
“你”,東方破曉望著史天雲,又望了望何語,道:“新娶的夫人。”
史天雲輕輕“嗯”了一聲:“我的心中隻有意兒一人。”
“文過飾非,誰信。”東方破曉在心中想道,淡淡開口:“不要成了第二個史豐洲。”史天雲眼中染上一層疑狐之色,想開口詢問,卻被東方破曉帶了過去,“史天雲,你真的不想知道紅袖拿血珍珠去幹什麼。”
史天雲道:“無非是救人罷了,想通了這一點,餘下的事也說得通。我知道秀心閣主對她很重要。”
血珍珠的功效,在雲州已不是一個秘密,隨便找一個稚子,他都能告訴你血珍珠有著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肖家,正是憑著這一點,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而肖家家主曾經妄言,江湖上無人能偷走血珍珠。可是,事情偏偏不湊巧,七日前晚上,血珍珠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在了七星寶閣。誰都知道,七星寶閣機關重重,稍不留心,便要葬身在那兒。若不是史豐洲有意提醒史天雲不要插手此事,史天雲至今都想不到——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文弱書生,是個破陣奇人,九宮八卦,無一不通。
“你倒是挺識趣的,無痕精通九宮八卦,紅袖的暗器例不虛發,他們倆聯手,這七星閣不破也難。”東方破曉憶起往事,備感滄桑,道:“我識得紅袖時,她還是一個不諳江湖事的小女孩,扮作小童,跟在無痕身後,告訴無痕各派武功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