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意歡一言不發,隻是信馬由韁,由著坐騎悠閑的馱著她四處遊蕩,不過,轉的圈子有些小,隻在王宮周圍欣賞綠洲,身邊還有兩三名扶餘國國王的親信保護著。眼前的景致與前幾日無異,意歡轉了一會兒,提不起興趣,早早的吆喝著駱駝回去。
“你可總算回來了。”娜娜見意歡出現在後花園走廊,一路小跑過來道:“他要見你。”娜娜神情擔憂,兩旁侍婢的麵上卻已經藏不住喜色,就差歡呼雀躍。意歡揮揮手讓她們下去準備,拉起娜娜的手道:“該來的還是會來,不過,我不會把自己困於這方小小的天地,與那幫女人勾心鬥角。”
距離那事發生已經過了五日,扶餘國國王終於要想解決。意歡舔了舔嫣紅的嘴唇,揚起頭,用餘光掃視著甬道上借著膽子打量的宮人。王後派來的兩個侍婢留在甬道外麵,無極殿屬於扶餘國國王的私人領域,非傳喚不得入內,哪怕王後也不例外。
在外候旨的小宦官見意歡到來,如蒙大赦,急忙打開門請意歡進去,隻是,在意歡邁過門檻的瞬間說道:“貴人小心,王後在裏麵。”意歡理了理鬢角的碎發,若有若無望了他一眼,而後挺直了身子。
無極殿分為內外兩殿,外殿一般用來召見臣子,內殿是寢宮,用來安寢與臨幸妃嬪,意歡便差點在這兒失去清白。外殿無人,案幾上放著批閱一半的奏章,朱紅色已閱二字極為霸氣,昭然著他的某種野心。意歡極其清楚,扶餘吞並周邊小國,統一大業,指日可待,尤其是意歡隱隱看到扶餘國的未來氣象,可與錦繡王朝一較高下。隻怕到時,兩國交戰,生靈塗炭,遭殃的還是百姓。案幾後方是一道圓形屏風,設計精巧,意歡聽著裏麵不斷傳出的爭執聲,微微蹙眉。起初以為是扶餘國王後與哪位妃子爭風吃醋,後來才明白是為了她的事情。
“果真是隔牆有耳。”意歡心灰意冷,索性站在屏風前大大方方偷聽起來。
“怎麼樣?問道結果了嗎。”那一日,意歡問明緣由,便讓侍衛長隔日拔營,護送她與娜娜回來。剛進入宮中,從一品夫人越氏打發侍婢相情,邀她小酌。意歡明知越氏圖謀,欣然應允,就像三日前的晚上,她陪著越氏遊園。意歡不怕把這趟水攪混,反而擔心大皇姐不是越氏對手。
意歡嗅著杯中花露,搖頭,“哪有那麼簡單,她隻承認了她的身份,別的我一概不知。”“那不是什麼都沒有問道。”一語方出,越氏意識到說錯話了。意歡心中大有不悅,本可抬腳離去,可腳卻舍不得移動半分,她指著扶餘國版圖的一處道:“這兒可是夷越。”越氏一怔,眼中已有晶瑩的淚花,意歡瞧出古怪,心中一猜出一二分,試探道:“你是夷越子民”。
“我是夷越的安公主。”越氏淒淒切切,悠長婉轉,意歡收回目光,並不出言安慰。璿族後裔,擅於拉攏朝臣牽製後宮,然後逐個擊破,已達到自己的目的。心中即明,意歡道:“傳聞璿族後裔生得嫋娜,擅蠱惑人心,為她所用,也極意討得帝心歡愉。故夷越慣用美人計瓦解他國實力,不費一兵一卒兵臨城下。”
意歡這番話似褒非褒,似貶非貶,越氏的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精彩,因有求於人,隻得忍氣吞聲。這時,她二人談話被殿外侍婢打斷:“夫人,王後有請公主赴家宴。”越氏心中焦躁,不由盛怒,直接命人將那侍婢拖出去杖責二十,侍婢哭爹喊娘向意歡求救,意歡聽在耳中,無動於衷。
再次踏入鳳儀宮,意歡的心情沉甸甸的。宮內很安靜,各司其職,很快便有宮女給她上了一盞蓮心茶。意歡輕輕啜了一口,放下不飲,她生了戒心,小心行事,怕一招不慎便被王後抓住把柄,小題大做。上方傳來人落座的聲音,意歡站起屈身行禮,隨後抬頭,不見王後。心中疑竇叢生,這時,意歡一陣眩暈,轉瞬便四肢無力。她身子傾斜,靠著椅子勉強站定,道:“你是誰?”
意歡隻覺做了一個甜蜜的美夢,夢裏,她與史天雲雙宿雙飛,比翼連枝。可是,身旁的白霧越積越多,史天雲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意歡仿佛置身一個白霧的世界,她大聲疾呼,聲音出口便化作白汽,融入了白茫茫的世界。意歡驚醒,她蹭的從床上坐起,口中呼道:“史天雲。”波娜娜正在床邊小憩,意歡一動,她便已經清醒,又驚又喜:“意歡,你終於醒了,你可知你睡了二十四個時辰。”
意歡一愣,心中將事情盤算了一遍,擇了重要的說道:“我記得我進了鳳儀宮,見到的卻不是王後,而後便不知餘下的事了。”娜娜抓住意歡的手道:“家宴是假的,王後要把你獻給扶餘國大王才是真的。你見到的是扶餘國大王,他把你帶到了這兒,幸好他憐香惜玉,沒有傷害你。”意歡聽著,心思百轉千回。她拍了拍娜娜的手,喚來宮女陪娜娜下去休息,然後,挪動身子站到窗邊,望著浩瀚的天地,思考接下來的事情。當晚,她便搬回小木屋,借口養病,與越氏聯手,秘密布局,竟讓越氏搖身成為扶餘國國王眼中的新人,巧妙打破了越氏王後的平衡,逼得王後無法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