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明月茶樓的保潔員小夏心情很是鬱悶,不是因為從早上就沒停下來過的陰雨綿綿,也不是因為大廳裏坐著的那些吵吵嚷嚷的混混,而是因為他負責的二樓廁所的衛生間的門,不知道為什麼從裏麵給反鎖了,用鑰匙都打不開了。
更為鬱悶的事情是剛剛小夏為了開門用力過猛,把半截鑰匙斷在了鎖眼裏了。
要知道負責茶樓清潔的孫經理是非常嚴厲的一個人,如果被他知道了這件事,小夏的這個月的獎金沒了不說,就是連工作都可能丟掉。
不過,還好今天孫經理好像不在,一大早到現在也沒見到他,爭取在被發現之前把斷了的半截鑰匙弄出來,再到門口配鑰匙的地方配一把。
這個時候,小夏不知道的是自己所擔心的孫經理,也比自己好過不了多少,正吧吧地守在三樓最高檔的包間門口,急得是抓耳撓腮。
這不,一大早,鎮上的大混子阿瓜就帶著二三十號小弟浩浩蕩蕩地來到茶樓,把店裏的客人全部趕跑了。
等店裏的人全部清幹淨,阿瓜就把其他混混都留在一樓大廳,隻帶了親信瘦強徑直上了三樓,進了最裏麵的包間“天仁居”就再也沒有出來。
看這個架勢,孫經理心想這是道上的人要談判吧,也不敢仔細詢問,隻能給茶樓老板打了個電話報告,然後親自守在包間門口伺候著,隨機應變,外一這些混混在這裏打起來,把店給砸了,自己這個值班經理可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又過了一會兒,包間的門開了,瘦強從裏麵出來不耐煩地問:“人還沒來?”
“強哥,我讓下麵的門迎仔細地盯著了,自打你們上來之後,真沒有人進店,一有人來,她們就會用對講機通知我的,你讓瓜哥慢慢品茶,今兒個的賬都算弟弟我孝敬瓜哥的。”孫經理說著摸出一包軟中華遞給瘦強。
瘦強接過香煙,掖進褲袋嘿嘿咧嘴囑咐:“和你們的人說說,今天來的人是瓜哥的貴客,為人很低調,等一會兒人來了你們什麼都別問,直接把人帶到這裏。”……
窗外雨勢一點不見小,街角偶爾幾個撐傘的行人匆匆而過,可能是由於顧客太少的緣故,小賣部的大姨苦著一張臉坐在門口那張舊得有些發黑的竹製搖椅內,懷裏抱著她那隻毛色灰白,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胖貓發呆。
“天仁居”內,阿瓜坐在窗邊,麵前樣式古樸的棕色茶具上,一小杯剛剛泡好的西湖龍井,蒸騰著淡淡的白氣,一股香鬱濃烈的氣息彌漫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瘦強卻有些坐不住了,在包間裏踱著步子,不時地伸出手腕,瞄幾眼時間:“什麼,狗屎美國公司代表?說是九點鍾到,這都TMD幾點了還不來,信不信等會兒來了,老子先一頓掂炮。”
“著什麼急?你就是坐不住屁股,往後等咱們攤子鋪大了我怎麼放心讓你幹大事?”
“是是,瓜哥說的是。”瘦強忙點頭應承,掏出一盒紅塔山,抽出一根給阿瓜點上,但是臉上卻明顯不大服氣。
瘦強是阿瓜最早的小弟,瘦強的親哥哥早年是鐵哥們兒,曾經為了在一次鬥毆中救阿瓜被砍成了重傷,救了兩天才搶救過來,但是身體狀況明顯是不行了,現在還在北京一家療養院療養,所有的醫療和療養費用都是阿瓜承擔。
所以,阿瓜對瘦強也是格外的照顧,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出錢給他開起了台球遊戲廳,也不讓他去幹打打殺殺的買賣,有什麼好處瘦強也是得頭一份兒,但是瘦強自己不太爭氣,本事不大不說還經常四處招惹是非,讓阿瓜很是頭疼。
嘟嚕嘟嚕……嘟嚕嘟嚕……阿瓜放在桌子上的黑灰色的阿爾卡特HD8突然響了起來,綠色屏幕一陣的閃爍。
阿瓜拿起看了一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