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裏的夜晚特別安靜,安靜得讓夜行的人惴惴不安。雖說是座市級城市,但周圍都是蜿蜒起伏綿延不絕的山。當地人說閩西剿匪時,L市周圍山上都是土匪,象那山上茂密的樹,漫山遍野。直到現在,L市人的夜生活仍是異常的冷清,多數人不願上街,又反過來說那漫山遍野的樹,在初月淡淡的月光下,晃動著,有些象那時的土匪。
呂梁偉沒聽說過閩西剿匪,他不怕這冷清的大街小巷。更重要的是,為了開發醫院,為了娜娜,他今晚必須出門。
麵對一個空白市場,到L市快一周了,開發工作一點進展也沒有,沒準這份工作都保不住——這還在其次。關鍵是,如果邱鬆竹進展快,月會時在娜娜麵前自己怎麼抬得起頭?購書競標輸給了鬆竹,竹島墅苑似乎也讓鬆竹出盡了風頭,如果在開發醫院上再輸,那還不把娜娜輸給了他鬆竹。
可幾天來,雖把市裏大小醫院轉了個遍,不是被臨床科室主任趕出來,就是被藥劑科主任吼出門,比演練時他給鬆竹出的難題不知還要難多少倍。自己省吃儉用心疼得要命才買的禮品,不是被拒絕,就是被扔在桌上看也懶得看一眼。
鬱悶不已的呂梁偉,晚飯後澡不洗腳不洗就上了床。想著開發,想著鬆竹,想著娜娜,也想著下午去拜訪的市第一醫院兒科主任歐陽瑤池。當著那麼多醫生護士的麵,她竟把資料和名片扔在了地上,幾乎是聲嘶力竭地要自己快滾。要不是因為該院是L市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家三級醫院,兒科門診量占了整座城市兒科門診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占領了它,瑰寶藥業在L市的市場就等於實現了一半,呂梁偉真想使出他的連環掌掃堂腿,教訓教訓這個變態女人。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真如呂梁偉所學之武術般變幻莫測。躺在床上,他正咬牙切齒地痛恨著的歐陽瑤池,居然忽然打來電話,要他馬上去醫院住院部找她,要與他討論產品進院的事。
剛接完電話嘴裏自然罵出一句“神經病”,心裏卻狐疑著這變態女人要幹啥?她那麼變態是不是要耍弄自己?下午象隻凶惡的母老虎,剛才電話上咋就成隻小綿羊了呢?那溫柔的聲音真象母親心疼自己的時候......想歸想,為了戰勝鬆竹,為了娜娜的芳心,哪怕她真是母老虎,還是該去她“山中”探一探。死馬當活馬醫,萬一下午她精神病隻是間歇性發作呢?
大街上確實有些冷清,雖才晚上九點多,昏暗的街燈下,行人已是稀稀疏疏,尤其是經過兩條小巷時,一個人影也沒有,偶爾的幾聲狗吠,驚得他腦袋發麻。
走著走著,一水果店出現在前麵不遠處,店主正在關門,他趕緊叫住,疾跑幾步,買了一串香蕉幾串葡萄提著,沒走多久,不知不覺中已到了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