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的驛站絕對不是大家想象的那麼小。現在保留的隻有兩座完整的驛站一個是江蘇高郵的盂城驛,有100多間房間啊。另外一座是河北懷來雞鳴山驛 ,周長有2330米,縱橫五條街道,驛站專職人員就有330人,簡直就是一座城市了。
建興驛站其實就是一個類似古堡的地方,依山而建,就在官道邊。隻不過院牆矮一點,房子多一點而已。規模沒有那麼大,隻有四十多人,五棟房子,最後一棟樓是兩層,靠著山壁,賀六渾一行在最後一棟樓裏。但此刻,賀六渾的人馬分布在各處,互成支援,變成一個移動的堡壘。
淡然大師正在驛站屋簷下看雨,空性在一邊笑嘻嘻的伺候。
賀六渾湊近了大師,小聲問道:“大師,雲從龍,風從虎,真有這樣的感應嗎?”
淡然大師說道:“五二簽 。上上大吉簽。“
賀六渾一愣,什麼意思。
空性笑嘻嘻的說道:“師傅的意思是,寺裏有這個簽,乃上上簽。簽語為:目下君爾之運也。雲之從龍。風之從虎之運。龍蟠虎踞之勢。風雲際會。際遇非常之時。君汝必能功成名遂之時。事事能稱心者耶。恭喜恭喜師兄中,以後還要多多關照師弟啊。”洛陽一行,這個小和尚的精神氣明顯不一樣了。
賀六渾剛想說什麼,卻見淡然大師開口道:”運勢是給你要更好的機會,但是你如果不把握不努力,這些都會化為雲雨。今日晚上的準備,為何沒有算上空性呢。“
賀六渾趕緊解釋:“大師,他留在你身邊更好。”
大師一笑道:“小子,我的安全還要保護嗎?空性此次回去之後,就會離開開善寺,跟在你身邊。此次洛陽之行,你的心性和視野打開了。武術一途,卻未見精進。我知道你誌不在此,所以空性在你身邊,我會放心很多。“
空性先是一驚,再一喜,後來一悲。
大師慈祥地一手持佛珠,一手摸上空性的頭。說道:“你是與佛有緣之人,但不是現在。去世俗走一場,反而更有利於你的佛心的修煉。此乃好事,切莫小兒做態。”
空性點點頭,看了賀六渾一眼。見他點點頭,就笑眯眯的回房間,取長槍也。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看這些白鷺的水準怎麼樣了。賀六渾對於戰陣的準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對於這種夜間與殺手搏殺還是有點心虛。特別是自己喜歡打有準備的戰爭,而且是了解對方。可是現在對方多少人,大概什麼水準心裏都沒有底。
不過,從一路上的風雨看來,高肇這一派,動用軍隊的沒有,說明沒有真正控製住軍方。而經常用白鷺,說明他還是隻控製了侯官曹。這些白鷺,暗殺一流,可是戰陣水準肯定不行。而現在這個荒郊野外的驛站,卻成為搏殺的地方,真的是無語了。
雨越下越大,賀六渾卻看見卓力帆侯景冒雨摸黑,在擺設各種工具。其他兄弟都靠在各自的位置,一見自己就站立敬禮,看來精神頭都不錯。哼哈二將,還有空性跟在身後,寸步不離。心裏油然一種責任感,我必須要努力,這麼多人都靠我呢。
入夜,雨勢越來越大。冰雹居然也下來了,而且短時大風突然間非常大。司馬子如在驛站的大門陰暗處觀望,歎口氣。阿木圖在一旁趕緊問道:“幢副,怎麼了。”
“真的是不公平啊,連老天爺都在幫忙我們。這些白鷺,現在肯定是落湯雞了。這樣的天氣來埋伏,肯定是苦了。”司馬子如原來是反話。
“幢副,他們都說我們幢主是天選之人,有神仙護佑呢。”阿木圖說道。
“那是當然,不過不是天護佑他,是他護佑天吧。你看,說下雨就下雨。我們可以先打個盹,讓那些落湯雞繼續淋雨吧。”司馬子如懶洋洋的說道。
雨一直淅淅瀝瀝到了半夜,終於開始停了。萬籟俱寂,隻有斷斷續續的不知名的蟲鳴。空氣中逐漸傳來一陣陣山林中特有的青草香氣,還有潮濕的風。天色還是那麼暗,什麼都看不清楚。隻有建興驛站四個字的燈籠還在大門上晃悠,風輕輕一吹,就一動。
突然間,一個個人影開始從大門外的樹叢中悄無聲息的起來。人員至少有兩百人,很快有秩序的分成四組從東南西三個方向把建興驛站團團圍住。按照這個做法,這次肯定是想一網打盡了。
朝大門進來的這些人馬,逐漸靠近的過程中非常小心看著地麵,說明這些人是真的很懂。就在這時,三麵牆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批拿著弩箭的士兵。看一個手勢,齊刷刷的射出弩箭,正在小心行進的人馬慘叫聲此起彼伏。而這些牆上的士兵,非常冷靜。再換,再射,五分鍾之內,每個人至少射出二十隻弩箭。就這一下子的突襲,至少五六十人倒在泥水地了。因為這些人都沒有做好準備,盾牌這些都沒有用。更難過的是,為了爬牆夜襲,所有人都是輕裝,皮甲,彎刀。所以一下子滿地的都在呻吟,一下子形勢大變。
更詭異的是,等白鷺隊伍也用弩箭開始反擊時,這些人馬已經撤下高牆,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