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六渾搖搖頭,今天晚上算是見識到了,既有美酒,又有刀槍,還有裝憨。
其他幾個人都圍攏過來,一個個都清醒得很。原來那點酒意也早就散了,都是被嚇得。當時幾百人圍上來,汗如雨下,什麼酒意都醒了。人啊,就是這樣。得意猖狂,失意彷徨。
封子繪還清醒呢,他想倒下也不合適。自己的老大故意醉倒,後續的場麵自己還得收拾啊。隻好厚著臉皮上來說道:“侯爺見笑了,我們家將軍酒量不行。”
阿木圖嘟囔:“以前在我們家侯爺那裏喝酒,十斤都不醉,還說白喝的趕緊喝。現在喝自己的,馬上就倒。。。。”
封子繪當做聽不見,陪著笑臉。
賀六渾當然沒有醉,也不可能醉。緩緩起身說道:“我就這樣走了,你們家將軍怎麼交代呢?”
話音剛落,台階底下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要怎麼交代?他不就是等我來嗎?”
這個聲音一出,封子繪趕緊給賀拔嶽捏鼻子,倒冷茶,老天爺,你倒是醒啊,正主來了。
賀六渾一聽聲音,臉上立馬出來笑容:“國公爺來了,銅雀台蓬蓽生輝啊!趕緊擺駕,鑼鼓家夥伺候。”這臉上的笑意滿滿,同行的所有人都知道危險解除了。
騰騰的腳步聲之後,台階上出現了一個頂盔摜甲的人物。之後密密麻麻的侍衛跟了上來,不下百人。
“我靠,兩個人好爽啊,在天壇上喝酒燒烤。我還以為打得不可開交,nnd熊,真的是累死我了。早說啊,什麼人啊!”大嗓門,肆無忌憚,不是爾朱兆還有誰?
爾朱兆的一番話透露太多信息。
賀六渾迎上前去,裝模作樣的要下拜。
爾朱兆笑著罵道:“你要行禮倒是快一點啊。我等著看呢。”
賀六渾順著這話就起來了:“既然國公爺這麼客氣,那我就不多禮了。”其實根本就沒有下跪的意思。
“你個家夥,我算是服了你啊。不過,念在你被我牽連的份上,隨你幹嘛呢。”爾朱兆是真的一點不惱,他和賀六渾的交情已經太深了,都已經被外人當做一夥了。不然還怎麼受牽連呢!
“我還想問你呢,怎麼好好的在洛陽不享福,怎麼跑到這裏來。這裏可沒有美女,隻有流寇和大刀啊。”賀六渾也覺得非常奇怪。
“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叔叔的安排,要我提前帶人過來幫忙。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叔叔說了,我還敢不來?你也知道我就怕叔叔瞪眼了。”爾朱兆一臉不情不願的。
這倒沒有說假話,的的確確是這樣。爾朱兆在爾朱家族,那是從來橫行霸道。一方麵因為年少輕狂,另外也的確是有點才華。更難得的是,一直替家族代言,待在洛陽城。人頭熟,到哪裏都用得上,家族裏麵大多數人都是待在山西秀容,沂州,晉陽一帶。要去洛陽,都是找他,當然分量就重。
也正因為分量重,儼然成為爾朱榮的代言人。所以爾朱榮權傾朝野之後,爾朱兆的作用就越來越大。孝莊帝元子攸即位後,爾朱兆曆任中軍將軍、金紫光祿大夫、 車騎將軍、武衛將軍、左光祿大夫、都督,封爵潁川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了,自然找來記恨。
爾朱兆一屁股坐下來,喊道:“吃的東西呢?酒呢?”
封子繪趕緊張羅,賀拔嶽也癡不隆冬站立在邊上,有點打晃,也不知道是真醒了還是根本沒醉。
爾朱兆看見賀六渾也站在一邊,就叫道:“過來啊,坐下啊。現在你還擔心什麼。”根本沒有鳥賀拔嶽,當做沒有這個人一樣。
賀六渾笑笑,也不推辭坐下來就張口:“賀拔嶽將軍,一起坐啊。”
賀拔嶽訕笑,看著爾朱兆。爾朱兆沒有吭聲,他就一直站著。完全不是和賀六渾在一起的瀟灑自如。
過了一會,東西上來了,酒上來了。
這時爾朱兆一招手:“坐吧。”賀拔嶽才陪笑,坐在下方。正好是下風方向,煙熏火燎的也不敢避開。
三個人就這樣圍坐在篝火旁。
爾朱兆一邊喝酒,一邊吃肉。嘴巴一邊在說:“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才不會這樣連夜趕路呢。”
賀六渾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也不說話,就是笑笑的聽。他太清楚爾朱兆的性格了。講義氣,愛麵子,嘴巴很會叨,不用自己問,什麼都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