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安先生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哪有看著朋友有難,我們卻不相助的道理。”畢寒衣輕笑一聲,神態儒雅而柔和。

“得虧了這豐煙的皇帝心懷不軌,一心要將你留在豐煙,這才能在今日撞見他們欲圖對安先生不軌的一幕,若是早些這老皇帝放我們走了,隻怕今日,安先生真得有吃下大虧了。”一旁晏清瑤一雙狹長的媚眼輕輕一轉望了望畢寒衣,笑吟吟道。

畢寒衣無聲地抿抿唇角,對晏清瑤的話未置可否。的確,若是當初自己說治不好澹台鏡寒的時候,澹台鏡寒放自己走了,那麼今日,他斷不能撞見這麼一出,然而,就是因為澹台鏡寒百般的糾纏,不肯輕易讓自己離開豐煙,才有了今日自己撞見豐煙侍衛欲圖對安天皓不軌的一幕。可見,天地浩渺,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豐煙已非先生久留之所,先生今後打算去哪裏呢?”畢寒衣微微抬眸望了望安天皓,柔聲詢問。

“我本是昭漠皇子,為保兩國交好,少時來到豐煙皇宮內,因為國內實力不濟,紆尊降貴,甘為豐煙帝王護衛……”安天皓苦笑一聲,清眸之中閃現出幾絲別樣的迷茫與苦澀:“而今,豐煙既是已經疑忌於我,我斷不能再留下去。而且,以澹台鏡寒為人,必定會睚眥必報,今日走脫了我,這筆帳,他一定會算到昭漠頭上,所以,為保我昭漠安危,我一定要盡早趕回昭漠。”

感覺到安天皓話語裏那淡淡的愁愫,畢寒衣卻是無聲地一歎,安天皓為何對遭到豐煙大內侍衛的劫殺,他自然也能猜到一二……。輕畫這位師傅,為了她付出的也委實是不少啊!

“豐煙帝王心胸狹隘難有容人之量,我們也不想久留於此,今晚便會離開豐煙。轉去東林,先生可有什麼話,需要我們轉達給輕畫麼?”畢寒衣再一次抬抬眼睛瞧了瞧安天皓。如今,東林新帝百裏無涯與秀水女帝方輕畫將要成親的消息,天墨上幾乎是人盡皆知,而安天皓對方輕畫的感情,也是深沉的讓人難以想象,自己要去東林,安天皓是否需要轉達一些思念之意?

聽得畢寒衣的話語,安天皓愣怔了一下,隨即卻是悠悠仰麵望了望東方那漸漸起的曙光,兀自一聲長歎:“若是,你能見著輕畫,幫我告訴她,安師傅,祝福她。祝福她從今而後,更快樂,更幸福!”

話語深沉,含著不盡的深意,畢寒衣與晏清瑤聽在耳中,自是又多了一番唏噓。這便是真正的大愛吧?愛一個人,隻是默默的付出,不對她的回報,哪怕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未曾被她知曉,他也心甘情願……。

幽幽闔眸,畢寒衣淡笑一聲:“好,我若是見著了輕畫,一定向她傳達先生的話。”

安天皓無聲地抿抿唇角,淡雅的麵上浮出幾許落寞與惆悵:“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咱們還是先撤吧。天高水長,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畢寒衣與晏清瑤同時拱拱手,朝著安天皓點點頭,下一刻,兩道人影便似離堂燕子倏忽躍上了高高的城樓,無聲地掩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