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句話,穆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再次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希望能從73名同學中找到那個藏匿名信的人。
不過,一看之下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對方為了隱藏身份,連筆跡都沒有留下,甚至有可能連指紋都處理得一幹二淨,怎麼可能會輕易暴露身份呢?況且,這封信也不一定是二班的同學藏的,也有可能是其它班級的同學趁亂混進他們班的教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進了她的書桌裏。
穆子默默地歎了口氣,視線重新落回到手中的打印紙上。紅色的文字醒目而又刺眼,配上文字的內容,無論從感官上,還是從心裏上都給她一種痛苦壓抑的感覺。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小小的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收到這樣的東西?穆子一時間搞不懂對方藏匿名信的目的。
她首先想到的是報複。也許有人憎恨她“害”了蔣曉妍,想用這樣的方式恐嚇她,嚇唬她。可是,關於她和蔣曉妍之間發生的事情,應該沒有多少人了解具體情況才對。如果是蔣曉妍的某個朋友,或者是某個喜歡曉妍的人藏下了匿名信,那個人又是從哪兒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呢?
接著,穆子猜想這會不會是某個人的惡作劇。因為在學校裏麵,有些壞家夥為了整她,偶爾會弄些無聊的惡作劇出來。
比如,曾經就有一個調皮搗蛋的男生往她的書桌裏藏過毛毛蟲。隻是當時,那個男生笑得太過明顯了,穆子一眼就看出他有問題,直接用手抓著毛毛蟲走到他的身邊,把蟲子從他的後脖領子塞進了衣服裏。穆子到現在還記得那個男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把上身脫了個精光,拚命地尋找那條蟲子的去向。打那以後,那個男生見到她都要繞著走,再也沒有說過她一句壞話。
如果這一次藏匿名信也是惡作劇,藏信的人肯定知道曉妍的失蹤與她有關。想到淩香的爸爸是警察,淩香也許會對寒假裏發生的那件事有些了解。加上兩人之間積怨已久,淩香會做出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不過,以淩香那種口無遮攔的性格來看,如果被她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肯定早就耐不住性子跟身邊的同學講了。那麼現在,蔣曉妍失蹤的事情肯定早就在學校裏鋪天蓋地地傳開了。同學們也不會再相信老師給出的說辭,那就是蔣曉妍同學轉學了。
事到如今,穆子倒是真的希望曉妍隻是跑到別的學校去念書了。雖然同樣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分別,但至少,她希望曉妍可以在另一個地方過得開心、快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穆子越想越沒有頭緒,一時間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很可疑。她把信紙折好,塞回到信封裏裝進書包,一邊聽著老師在講台上跟同學們對模擬試卷的答案,一邊望著窗外的夜色的發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能看到遠處的教學樓和體育館亮著通明的燈火,隱約還能聽到籃球場那邊傳來球撞擊地麵和球筐的聲音。
“選擇題最後一題選什麼?”
教室裏響起了同學們雜亂不一的回答。
“B。”
“C。”
“A。”
“D。”
幾乎每個答案都有人選。
常老師扶了扶眼鏡,看著講台下的同學,哭笑不得地說道:“這道題的正確答案是C,4分之37加6倍根號3。有多少人做對了,舉手讓我看看。”
六七個人得意地把手舉了起來。常老師笑著看了一眼那個每次考試都不及格的男生,半開玩笑地說道:“蒙對答案的人先把手放下。”
那個男生尷尬地咧了咧嘴,悻悻地放了下手。坐在他旁邊的女生湊過去看了一眼他的卷子,發現他隻做了幾道選擇題,其它需要自己寫答案的位置都是空白的,便捂著嘴偷笑起來。
“陳越。”常老師將目光落在了數學課代表的身上,“你選對了,來給同學們說一下你的解題思路。”
一個矮個子男生從第一排靠牆的位置站了起來,條理清晰地說出了自己的解題過程。常老師聽了以後似乎不是特別滿意,“這個方法倒是對的,但是在高考的考場上,用這種方法來解題非常耽誤時間,我不是特別推薦。”說著,常老師又把視線轉向了教室的中央,那是淩香所在的方位,不過,常老師沒有看她,而是對坐在她後麵的學習委員說:“金哲,你有沒有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