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4日早上7點多,顧淞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當他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聽到師範大學又發生一起命案的時候,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快速起床,穿衣,洗漱,隻用了不到五分鍾就出了家門。
來到師範大學的家屬區,顧淞很快就找到了發生命案的四號家屬樓。樓下停著幾輛燈光閃爍的警車,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這些人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有聽到警笛聲趕來看熱鬧的學生。
顧淞在路邊停好車子,匆忙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剛走出沒幾步,他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擠在看熱鬧的人群中,不禁鬱悶地皺了皺眉頭。
他緊走幾步,把自己的母親從人群中拉了出來,用責怪的語氣說道:“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最近一段時間盡量在家裏待著。這凶手還沒抓著,指不定現在就混在人群中看熱鬧呢,多危險啊!”
“待在家裏就安全啦?”喬念真白了顧淞一眼,不滿兒子在她麵前擺出一副說教的模樣。“劉老師就是在自己家裏被人殺了。你說哪裏安全?哪兒都不安全了。”
“媽,你認識受害者嗎?”
“都是一個學校的同事,怎麼不認識……”喬念真說著說著眼眶竟有些濕潤了。“劉老師是個好人呐,跟人無怨無仇的,怎麼偏偏會遇到這種事情。你說這凶手也太大膽了,上一次殺了個副校長,這次殺了個老師,下一次是不是就該殺學生了?”
“噓。”顧淞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媽,你冷靜點兒,現在情況還沒搞清楚呢,這些話你可別亂說啊。”
喬念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放低了聲音問:“兒子,凶手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我怎麼知道啊。”顧淞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到不遠處陳法醫和若南他們正拎著勘察設備走進案發的單元樓,於是拍了拍母親的肩膀說,“我得去工作了。你也別看熱鬧了,趕緊回家吧。”
初步了解,這起案件的受害者叫劉藝萍,女性,67歲,生前是R市師範大學的退休教師,家住在四號樓的302室。兩年前,受害者的老伴兒患病去世後,受害者便獨自一人生活在這裏。
受害者還有一個女兒,大學畢業以後去了上海,警方已經與之取得了聯係,對方目前正在趕回R市的途中。
今天早上7點左右,家住301室的黃先生出門上班,注意到對麵劉老師家的房門虛掩著。一般情況下,劉老師每天早上5點多會到附近的公園鍛煉身體,6點多回到家中。黃先生以為劉老師回來以後忘記了鎖門,想敲門提醒一下。誰知道剛從門縫看進去的時候,他就發現劉老師側身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傷了,血流了一大灘。
最開始,黃先生還沒有意識到劉老師被人殺害了,以為老人家隻是不小心自己摔倒了,腦袋磕在了什麼地方。直到走近一看,他才明白自己家對麵發生了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據目擊者反應,受害者今天早上也出門鍛煉了,同樣住在家屬區的李老師見過受害者,並與之打過招呼。
按照受害者平時的生活習慣推斷,受害者於6點30分左右回到家中,7點左右屍體就被對麵的鄰居發現了。那麼凶手的作案時間就是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
走進案發現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顧淞四下掃視著這套古老陳舊但卻整潔幹淨的二居室住宅,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感。也許是因為受害者跟自己的母親一樣,都是師範大學的退休教師,並且都是常年獨自一人居住於此,他總是會止不住地擔心,在凶手落網之前,繼續讓母親生活在這裏是否安全?
受害者的屍體側臥在距離餐桌不到半米的地方,腳對著門的方向,半個腦袋已經被砸得凹陷變形。在一片模糊的腦組織之中,隱約可見幾縷銀白色的發絲,提示著人們這名受害者隻是一個手無寸鐵,身體羸弱的老人。
“是同一名凶手幹的嗎?”顧淞問正在做初步屍檢的陳法醫。
後者輕輕點了下頭說:“致傷工具跟上一起案件基本相似,是同一名凶手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會是有人趁亂模仿作案嗎?”
“應該不會。”喬升替陳法醫回答道,“我們還沒有對外界公布過黎副校長的具體死亡原因。兩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十有八九就是同一個凶手幹的。”
“那麼……”顧淞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連忙問道,“柒夜呢?”
“他還在刑警隊。”喬升苦笑著說道,“看來這一次的確是我們抓錯人了。凶手不是他。”
“喬隊。”祁若南從臥室裏走了出來,簡單彙報道,“現場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受害者的手機,錢包,還有藏在抽屜裏的一萬塊錢現金也沒有被人拿走。很顯然,凶手不是為了錢財作案。跟之前那起案件一樣,凶手對受害者進行了過度傷害,這是典型的報複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