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什麼陰壽陽壽的,我隻知道吳振現在醒了,也就說明我們又有了活下來的希望。而且,吳振剛一醒來,就把我從老村長手裏救了回來。
吳振的麵色還很不好看,我問他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吳振很嚴肅認真的說,他餓了,想要吃點東西。我想了一下,這兩天吳振一直脫水昏迷,水我倒是沒少灌,但是的確沒給他吃的東西。
這是我自己的疏忽,趕緊讓吳振歇著,我趕緊去廚房給吳振準備了點吃的。
我在廚房忙活了一通之後,就端了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給吳振送過去。回屋之後,吳振坐在堂屋的桌子前,桌上還釘著那張紙人。而且,吳振好像還在和它說話。
吳振也不顧忌我在場,低頭對桌上的紙人道:“陰陽有道,不可違逆。世有因果,必當果償。如若此劫吳某不死,七日之內必定回來超度於你,助你往生輪回。”
我把麵放在吳振的麵前,讓他趕緊趁熱吃,然後又好奇的問他,那個紙人是不是老村長的化身,吳振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吳振一邊吃麵,一邊和我說話,吳振說他的確是把老村長的陰魂暫時封印,嚴格來說是鎮壓在了那個紙人紙之中。
我又問吳振一直在說的七日之期是什麼意思?吳振也不瞞我,他卷起了袖子,讓我去看他胳膊上的兩枚牙印。那是之前假冒我哥迷惑了我的那條黑蛇咬的,我還記得吳振的話,他說蛇無毒,但是那個水鬼的詛咒,比蛇毒還毒百倍千倍。
吳振指了指被釘在桌子上的紙人,道:“雖然他即將化身厲鬼,想要取你的性命。但是今天我能醒來也是機緣,我把水鬼積壓在我身上的詛咒,轉移到了你們老村長的身上。但是,隻有七日之期。如果他頭七的時候,不能超度送走他,他有可能變成比水鬼更怨毒的厲鬼。”
我覺得這是拆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而且我對生前的老村長沒什麼好感。死後他竟然還想害我,更加讓我煩悶,就勸吳振,幹脆一把火把那紙人燒了得了。
吳振說紙人燒了也滅不掉老村長,反倒是助他脫身而已。我問吳振能不能直接就解決了老村長,吳振說了一句話:“殺得掉,但不可殺。我借他陰壽續我陽壽已經是強加於他了,不能再讓他魂飛魄散。”
到了現在,吳振在我心中才有了想象中那些牛鼻子老道應有的固執。他對於某些事情的執念與判斷標準,真的很難動搖。
吳振三兩口吃完了東西,然後就穿上了外套要出門。我自然是怕他直接跑路不管我了,就攔在他麵前問他去哪兒?吳振說當然還是出去探查一下,他不想在這裏窩著,想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我想了想,剛才如果不是吳振突然醒來,我可能就被老村長的鬼魂給害死了。現在這家裏不見得安全,最安全的地方應該還是吳振的身邊。
所以,我決定還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吳振。吳振皺眉思索了一下,竟然也沒說什麼就答應了。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答應的這麼爽快,他說他想去村裏了解一些那個水鬼的身份,有我這個本地人帶著,也好說話。
吳振說著就出去了,我趕緊追上了他,並且告訴他,我好像知道了水鬼的身份。
吳振疑惑的看著我,我說我其實也知道的不多。就在剛才,吳振醒過來之前,老村長剛來到我家裏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句“水鬼是葛家老太太。”
我實話實說,這句話是老村長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而且我們村隻有一家姓葛的,就是被我哥滅門的那一家。而且老村長的原話說的就是葛家老太太,說明那個水鬼生前應該是葛家的人。
如果說我哥的死和詐屍都是那個水鬼算計的,那她為什麼讓我哥詐屍去刨了葛家的祖墳,甚至還殺了葛家全家呢?
我把我想不通的地方都給吳振說了一遍,吳振半天不說話,我們倆就這樣淋在雨中,各自思考著。
“我們先去找找知道那個葛家老太太身份的人,然後再作其他打算。”吳振當機立斷,似乎已經有了計劃。
我和吳振商量著,那個水鬼如果真的是葛家的一位已經亡故的老太太。那她死時的年紀一定也不小了。而且我也在這村裏長大,今年我都二十二了,卻對那個葛家老太太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我推斷那個葛家老太太也一定是死了好些年了。
推測出這些,我和吳振就直接去找村裏上了年紀的老人挨家挨戶的探訪。村裏的人現在都人人自危,看到唯一的一個會驅鬼降妖的道士醒了,都對吳振禮讓相加。
幾個老人湊在一起,就開始回憶著葛家老太太的事情。這件事情好像真的是有些年頭了,一個頭發已經全白的長須老人想了好久,才說他有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