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確定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一點了,難怪我覺得這一夜格外的漫長,原來根本不是時間過得慢,而是天根本就沒有亮過。
吳振也沒有頭緒,隻知道這一切都是水鬼整出來的。老村長,我哥和我嫂子都已經被超度了,我們也沒必要再在家呆著了。
我和吳振回到了鄉親們暫時棲身的窩棚裏,一回去之後,就有人來問吳振,天為什麼還不亮的問題。
看來這件事情根本沒有被鄉親們忽視,也根本就瞞不住。吳振沒有再被用審問的口吻對待,因為他當著大家的麵殺了行屍,一劍削掉一顆人頭的那一幕讓大家知道,吳振並不是任人宰割的。
吳振對待鄉親們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是他現在明顯不想向別人解釋什麼。他還在思考梳理著一切的線索,眉頭緊皺。
過了半晌,吳振終於回應了一句:“隻剩下水鬼了,先解決了再說吧。”
這句話像是給鄉親們一個解釋,又像是對我說的。不知不覺間,我似乎已經置身在一個巨大而複雜的局之中,我能感覺到,雖然我和鄉親們一起被困在村子裏。一起承受著生與死的煎熬,但是我似乎比他們更特殊一些,因為白先生為說出的話,他隱晦的表明村子裏的一切似乎都和我有關。
“走吧。”吳振隨口吐出兩個字就向外走去,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跟上。
果然,我不能向其他人一樣躲在這裏了。吳振應該也是一頭霧水,但是他現在十分相信白先生的話,總是帶著我。
我跟著吳振一起出去,吳振更加的寡言少語,一言不發。吳振的背影孤單的像一個幽魂,他是白先生口中的那個變數,他的心裏一定也不輕鬆。
吳振沒有跟我說去哪,但是看方向應該是小河邊。他說過了, 隻剩下水鬼了,先解決了再說。
吳振走的不快,這一路很漫長。而且我還發現,天色在漸漸的變亮。
天不是沒亮,隻是今天的天亮來的太慢了一些。雖然天色沒有馬上明亮起來,但是已經有了一種黎明的感覺。
吳振低頭趕路,我也低頭看著地上的水汪, 下意識的不想踩上去。
突然,吳振停下了腳步,我沒注意到他停下,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
我後退了兩步,小心的看向吳振視線相對之處。這裏已經快到村口的小河邊了,但是有三個人影 突兀的出現。
我很是疑惑,有人攔路?
仔細一看,我馬上躲在了吳振身後。這三個人,竟然是驢子一家三口。而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不用我提醒,吳振已經把手放在了桃木劍上,嚴陣以待。
驢子和他父親沒有什麼動作,但是驢子的母親卻直接張牙舞爪的衝了出來,口中嘶吼著:“假模假樣的道士,你為什麼害我,為什麼害我們一家。”
我再看向他們一家三口,發現全部都用怨毒的眼神在注視著吳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驢子的母親說害死她的人是吳振?
我偷偷瞄了一眼吳振,他的神情如故,也沒有反駁。難道,驢子的母親真的是吳振殺的?那麼,驢子父親的死我不敢想象,雖然我已經猜到吳振可能會瞞了我一些事情。但是如果驢子父母是吳振殺的,我真的猜不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吳振直接一把推開了我,迎著驢子的母親持劍殺了上去。驢子的母親已經死了, 而且死狀極慘,她全身血淋淋的樣子,尤其是她怨毒的眼神,讓我不得不思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死在了吳振的手上。
驢子和他父親也加入了戰場,我見過吳振殺行屍,但是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和三隻鬼纏鬥在一起。
吳振也沒有畫符或者是念咒之類 的,完全像是一個會功夫的人和別人打架一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三隻鬼纏著沒有時間用那些驅鬼的手段。
雖然吳振沒用法術,但是他身手不弱,幾個回合之後,就接連砍在了三隻鬼的身上。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被桃木劍砍到的鬼並不會流血受傷,隻是變得更加的虛幻而已,越來越接近透明。
不消片刻,吳振把三隻鬼打的連連後退。而驢子一家三口也都遠遠的縮在一起,這一瞬間我甚至覺得吳振和他們之間的角色應該互換一下。
三隻鬼像是被步步緊逼的人,而吳振才像是一隻拿著劍的修羅。
見到吳振殺行屍的時候,我就怕了。現在看到他鬥鬼,我更加害怕吳振。我想到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如果說吳振殺驢子父親的時候,驢子父親並不是行屍如果驢子父親真正的死是因為吳振那一劍,那麼吳振在這短短的幾天之間,就已經接連殺了行屍和人,現在又把三隻鬼殺的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