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柯陷入極度痛苦之中,再不考慮困殺大地之子,抬手正欲打開胸骨牢籠,卻見一灰影從自己胸中彈射而出,同時出現在眼中的,還有數段斷裂的胸骨。
“這不可能!”網柯瞪圓了雙目,他難以置信。這大地之子竟破開了他的胸骨牢籠。胸骨牢籠是他全身最硬的部分,其內分泌的腐蝕液效力更是比那血祭時使用的化屍粉強上數倍。眼下這胸骨被破開,豈不是意味著對方同樣可以洞穿自己身軀?
還沒來得及想太多,網柯的眼中已經被一張醜陋可怖的臉占據,越來越大,那張臉上,左眼是縫住的,而右眼,已然睜開!
嚴洛望著青灰氣團包裹住自己拋出的凝縮妖樹後便停在半空沒再追來,鬆了口氣。心神一動,看向網柯所在之處,隻見那網柯,身體已經回複成老者模樣,胸膛被徹底洞穿,大地之子口中叼著一塊老者的頭蓋骨,將頭幽幽抬起,同樣看向嚴洛,那隻沒有瞳孔的獨眼,盡是死寂,不帶一絲感情。一股悲涼從心中升起。“該死的!”再不多話,爆發全身最大妖力,邁開大步奪路而逃。
少年不敢回頭,忍住劇痛,僅用一條腿瘋狂縱躍著。在剛才嚴洛拋出凝縮妖樹,網柯被大地之子破開的一瞬,少年掃了一眼那被自己剖開的血魂晶,其內核隱隱散著魂力波動,沒再理會,遠遠的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前方十多騎騎士眼見城主身死,正四處逃竄,又見少年靠近,驚惶中紛紛避讓。“今天這裏所有的人,怕是都活不了。”少年思忖間,沒去提醒他們,繼續朝半山腰陣法處而去。
果然,遠處隱隱傳來陣陣慘叫。嚴洛逃跑時,大地之子先吞噬了被毀去大半,隻剩內核完整的血魂晶,而後才追擊嚴洛,將其擊殺後,開始了瘋狂屠戮。
“就是不知那青灰霧團融合其記憶後,會不會追擊而來。我雖對自己的斂息之術頗為自信,但那青灰氣團完全恢複後必定是絕世凶物,若它追來,即使我再怎麼壓製妖力,恐怕也對其無效。不知大地之子與那氣團相比,誰更強。”少年目光一閃,進入了先前布置的法陣,看到楊潛正一臉驚喜的向少年快步走來。
兩人沒有急於離去,而是坐在半山腰陣法內小憩片刻。少年也趁著這段時間,將身上殘餘的血魂晶氣息用自身妖力抹去。當時破開血魂晶時,灑落在身上的紅色液體氣息雖然大部分都已自行消散,但是還有少量殘餘,若不盡數驅散,總是個後患。不管是大地之子,還是青灰氣團,被其察覺後恐怕都會追來。
楊潛此時已經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少年在得知封俞城城主網柯將來此獲取血魂晶,就花費了數月時間從另一個地方引來大地之子。
“那大地之子就是個蠢物,你揍了它,它就會一直追著你。你揍它越狠,它就追你越急。而且此物是單靠氣息追擊的,我想讓它察覺不到我簡直是輕而易舉。當它找不到我時,它就會四處遊蕩徘徊,這時候我便回去再揍它。”少年輕笑開口。
“那血魂晶到底有什麼用?“楊潛好奇問到。
“那東西對我等無用,這些事情你將來如果也踏上武者一途,自會知曉。”
楊潛不信:“我看你後來還主動下去搶奪,怎會無用。若當時沒去,又怎會落得現在這樣。”
少年笑了,良久,搖搖頭說道:“我當時不能確定大地之子一定能阻擋那兩人。況且,如果報仇的是你,你會怎麼做?”
楊潛啞然,低頭看著懷中身體已經發僵的女子咽喉處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許久,低聲道:“或許比你更瘋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