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步做到了。
可做到這一切的犧牲的卻是一個男孩的自尊心,破碎的是一個男孩那高貴的靈魂。
嘲笑還在繼續,歧視還在蔓延。
李步用他的沉默來抗爭。
老張頭也笑了,他出生名門,家裏三代皆是出門的學者或者教授,特別是到了他現在這個地位社會階層極其高。
他不反感那些出身卑賤卻通過自己努力從而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但他卻極度厭惡那些他自認為愚昧無知的人,那些無法識字隻能通過自己的幻想來解釋事實的人。
取這樣名字的地方想必那裏的人都還未開化,不需要過多複雜的邏輯推演,他腦子裏公式化得出了這個等式。
連帶著,他本能地對李步有了一些輕視。
還好,他那多年養成有著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美名的習慣,讓他製止了其他同學的熱議。
“李步同學,你雖然出生於一個小地方,但是卻能通過高考考到我們東海大學,這所在聞名中外的重點大學,說明你的天分還是很高的。
可是你看看你現在,不僅沒有好好利用這份天分,反而比以前更懈怠,如果你還希望能夠通過學習改變自己的命運,脫離那個讓你痛苦的地方的話,你就需要從現在開始改變了。
已經因為你耽誤了大家很多時間了,時間卻又是大家都稀有的資源你先坐下吧!這是我的一片好心,你自己好自為之,以後我就沒有這麼多閑工夫來指點一個本科生了。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我會向校方申請,不會將你勸退學校,但是你會被分配到其他的專業去,作為東海大學最強的專業,不收你這種不思進取的人。”
等他說完,很多人都幸災樂禍地朝後轉過頭想看看李步現在的臉色是如何的難堪。
東大的王牌專業就是老張頭所執教的經濟學,它在國內都首屈一指,許多人為考上這個專業而不得。
所以盡管這不是最嚴重的退學,但是調離經濟學專業,就相當於他高中時期那段艱苦卓絕的時間都白費了。
隻是他麵色平靜地坐下,似乎對他說的無動於衷。
而在老張頭眼裏看來就是死性不改,他指了指李步,慨歎一聲:“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年少無知啊。”
最後終於不去管他,開始講課。其他人也就把注意力轉移到課堂上。
在這個充滿著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的課堂,在這個班級成員都來自各大城市的課堂。
李步埋下頭,心裏卻感到無比的孤獨。
他被邊緣化了。
沒有人關心他,沒有人與他交流。
因為與他接觸,就會連帶著被其他人所瞧不起,這個後果沒有一個人敢去嚐試。
李步也不敢主動去與別人交流,因為他心裏很明白這一點,再加上他不想把自己僅剩的一點自尊再放在別人麵前,任他們踩踏,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也是一個最小的階級對抗的無法解開的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