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人嗎?衛常成隱隱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一次奧斯本沉默了很久,久到衛常成有點愧疚不想問下去了,奧斯本才開口:“我本來也是東部部族的人。”
衛常成先是茫然了一會兒,之後恍然大悟,奧斯本的意思,應該是說在剛剛出生的時候,他本來也是東部部族的人,卻因為遊獸的身份被部族拋棄了。
“雄性的生命力想向來頑強,而遊獸的生命力起比雄性來更是強悍,我活了下來,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懂,甚至不清楚自己應該是有父親和阿爹的,也不敢出現在東部部族的人的麵前,他們對自己不友好幾乎是印在自己腦子裏的直覺。”
“我小心翼翼的生存著,即使知道東部部族裏麵的人對自己沒有任何好感,我還是不敢離開這裏,外界的危險即使當時是一個小雄性的我也能感覺得到,我就藏匿在東部部族的周圍,以此來保全我自己的生命。”
“後來,我遇到了他。”
“那個時候我們都很小,距離成年還有好長的時間,遇到他是個意外,後來卻漸漸地熟悉起來,他那個時候還好小,並不知道什麼是遊獸,也不知道我就是個遊獸,他可憐我,常常拿吃的穿的給我,而我也將自己捕捉到的獵物分給他一半,仔細想想,那個時候幾乎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很奇怪對不對,明明我看著跟我差不多大的他可以享受阿爹和父親的疼愛,可以不用擔心食物或是獸皮快樂的長大是嫉妒著的,到最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有了一心想要保護他的欲望。我已經不滿足隻能跟他暗地裏偷偷摸摸的接觸,我希望能夠跟他一起捕獵,一起在所有人的祝福裏結成伴侶,而不是連見一麵都要東躲西藏。”
“那是我第一次打心底裏怨恨部族。憑什麼呢?為什麼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認為我是個遊獸呢?我明明沒有做任何錯事不是嗎?如果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雄性,我們就能夠在一起的。”
“他也越來越掙紮,我看得出來,他知道我是遊獸也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卻不想離開部族,這裏的一切他放不下,他有自己的親人,有關係很好的朋友,我也不能讓他放棄一切陪著我一個遊獸離開。”
“……我們的事情終究還是被發現了,與此同時,還有遊蕩到這邊的遊獸們,部族的獸人們認為遊獸是來襲擊部族的,遊獸們受不了獸人們的挑釁,雙方動了手。”
“最後的結果很好猜。”奧斯本苦笑一聲,目光呆呆的看著前方,“雙方各有傷亡,說不上誰輸誰贏,但是我是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遊獸們帶走了我,他則留了下來。”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衛常成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響起,帶了股冷靜:“你沒有錯,遊獸沒有錯,部族也沒有錯。”
“那麼錯的是誰呢?”奧斯本有些諷刺,不知道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在諷刺衛常成。似乎有太多的人認為遊獸的出現就是一種錯誤,久而久之的,就連遊獸們自己也認為自己的存在是不應該的。
衛常成沒說話,而他也終於明白了即使知道了那個所謂獸神的存在,知道了他對獸人們的好例如空間石,他還是不能夠喜歡這個獸神的理由——遊獸便是其中的一個。
他想,遊獸在獸神和獸人大陸上,代表的是什麼呢?
衛常成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絕對的好人亦或是絕對的壞人,聖母這種生物也會存在著自私,而惡貫滿盈的人也不見得沒有良心,遊獸的存在似乎就是這個世界上絕對的壞人,沒有良心,沒有感情,沒有任何褒義的詞可以來讚揚遊獸。
這是盲從,衛常成很肯定的想著,雖然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獸人都不知道獸神的存在,但是這並不妨礙獸神在這個世界發揮重大的作用,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有獸神的身影,然而從這些事情上來看,衛常成並不覺得獸神都是為了獸人們著想的。
族長的權威似乎太大,或者說,是獸神將一種力量散播到了整個獸人大陸,隻要是獸神希望看到的,獸人們就會按照這個意思去做,比如說獸神讓這個大陸再也沒有洪水的打擾,那麼就不會有獸人覺得這是不正常的,就連從那場災難活下來的獸人們都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是不正常的。比如很多聰慧的獸人絕對不會想不到一個小嬰兒根本就不可能對部族造成滅頂之災,卻依舊將這些小雄性拋棄隻因為族長說了這些雄性是遊獸,就像是有人蒙上了獸人們的眼睛,讓他們看不到事實的真相。
這種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衛常成皺著眉努力的回想,是在自己來到東部部族之後?還是別的什麼時候呢?衛常成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的遊獸身份暴露而族人們的反應太過平淡,原因根本就不是族長或是丹尼爾澄清了一切,而是獸人們漸漸“清醒”了過來,從被控製的情況下漸漸的恢複了自己的神智,這個時候的獸人們就能夠很正常的接受所謂的“遊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