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劍宗位於王都北方,這裏群山連綿,皆有千丈之高,凡人難以攀登,隻能偶爾看到現於雲中的仙家院落,無不心醉向往。
此時一座秀美山峰完全讓給了廣寒宮的仙子們,劍宗弟子盡皆從中撤離,無人敢來喧嘩,就算負責聯絡的張長老前來拜謁,都得在外等候通稟才行。
其實仙子們並不多,滿打滿算也就三位,其餘則都是一路上在各國招收的女童,此時一位仙子正在院中陪這些未來的小仙子們玩耍,另兩位則坐在房內。
“師父,你快看,小月遇到危險了!”一名看上去淡雅清麗的宮裝仙子,手拿一枚圓形銅鏡,驚慌地對撫琴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看年齡也就二十出頭,比她弟子還要明媚照人,雲髻堆雪,眉心有一朱紅蓮花印記,姿容絕世,卻天然透發出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寒,宮裝緊緊包裹了她的身體,卻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玉頸,隱隱可以看到精致纖巧的鎖骨。
女子沒有看向銅鏡,水潤雙眸中卻有雲霧山川閃過,竟是直接看到了仙人峽穀中的一切!
“聆音,你又忘了我的教導嗎?縱然天崩於前,也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否則如何駕馭得了天地之道?”
聆音仙子吐了吐舌頭,乖乖認錯,才接著說道:“師父,那豬頭有築基期實力,小月他們對付不了,這可怎麼辦?”
“她若對付得了,如何磨去急躁貪玩的性子?有青衍劍宗的人在,出不了事。”女子說完,繼續低頭撫琴校音。
聆音知道自己師父的脾氣,看似冰冷無情,其實對門下弟子十分愛護,於是就像子女向父母撒嬌一樣拉著她的手,說道:“師父,青衍劍宗掌門也才築基期修為,他們派出去的人能有什麼用?要不讓我去吧,我去把那個調皮鬼抓回來,好不好?”
女子無奈停下,嗔怪地看了自己徒弟一眼,有些感慨地說道:“修要胡說,青衍劍宗昔年也曾輝煌過,門下還是有些底蘊的,你師妹此劫有驚無險,又有貴人相助,用不著你插手。出去,有這閑工夫去教新入門的弟子們一些基礎法門,等王都水陸法會一開,你就負責帶她們去見識見識吧。”
隻有一位築基期修士的宗門,或許以前的確輝煌過,但現在聆音還真看不上眼,她對王都法會則更好奇些,滿心期待地躬身退了出去。
……
再說仙人峽穀這邊,羅道人走大路來得最快,還沒接近峽穀,就看到停在懸崖邊的三匹快馬,臉色當即耷拉了下來。
一路上半個人影也沒見著,要麼小公主已經返回,要麼就是進入了峽穀,此時看到馬匹,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若是小公主有個意外,那事情可就真大了!
“去附近搜搜看。”羅道人焦躁地飲了一口酒,翻身下馬來到峭壁邊,仔細將那三匹馬檢查了一遍,又分別嗅了嗅,心情愈發沉重。
“師伯,沒有任何發現。”
不一會,一個個弟子回來稟告,羅道人酒也喝不下去了,嘟囔道:“真是麻煩!”
最壞的法子,就是下去尋找,但就算羅道人頗為自負,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將所有人完好無損地帶上來,若是真有妖族埋伏在下麵,以峽穀內複雜的地形以及古怪的壞境,說不好連他也要折損在裏麵。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愁眉苦臉之際,段雨晴也帶著人從南方繞了過來,不用問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師伯,弦月小公主定是被妖怪抓了下去,我們必須盡快救她啊。”上官火自告奮勇,他早憋了一肚子火,就想在妖怪身上發泄一番,同時也能在段雨晴麵前好好表現一下。
陽斌抬頭看了看天,認真分析道:“師伯,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如果要下去,就得盡快,否則晚上峽穀裏的環境會更加惡劣。”
段雨晴左看右看,問道:“雲哥哥還沒來嗎?我們要不要等他們一起。”
“不等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羅道人心中也憋了一股氣,就想證明給徒兒看看,自己絕不會比他遜色。
於是,一群人小心翼翼向峽穀攀爬下去。
……
“報——”峽穀一座山洞裏,一頭獸皮裹身的帶翅小妖飛衝進來,跪到豬妖豕琿麵前,急切說道:“大王,又有人族修士下來了,而且這一次有十來個之多!”
“十來個人族修士?”豕琿坐在新鑿出來的石椅上,隨手捏了一串葡萄扔進嘴裏,問道:“可有那個人族少年?”
關於雲淩的長相,豕琿已經描述過了一遍,交代他們這是主要目標。
那小妖撓了撓長了幾根黃毛的腦袋,說道:“好像……好像在裏麵,有、有三四個呢!”
“三四個?”豕琿愣住了,一個就得他小心應付,三四個還不得有多遠逃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