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上忽而一道煙花炸開,映亮了半壁天空。李琰被從回憶中驚醒,往身邊之人看去,隻見李紅素目光澄澈,似有無限憧憬,忽然之間便心生憐惜。
許是和李紅素共同秘密的欣賞了一片煙火,或是李紅素可憐的模樣讓李琰忽而有了保護欲,此時李琰便有些鄭重,道:“外頭好玩的多得很,我是你哥哥,日後找機會帶你出去玩”。
從未有人這般的說過話,李紅素一時之間幾乎感動,心裏卻不敢相信。她十五年的生命裏,最大的願望便是逃出冷宮的那個小院子,卻連一點兒希望也看不到。
李琰見她神色驚疑,更是不知道說什麼,便道:“我去同皇叔說說你的事,皇叔也該讓你搬出去了”。
李紅素怔怔的看著他,忽而留下兩行清淚。這不是第一個在他麵前哭的女孩子,然而林淩的哭清冷,金雀兒的哭心機,皇妹的哭帶著小孩兒的嬌蠻,唯有李紅素,楚楚可憐,像一個真正的女孩兒。
李琰神色狼狽,從懷裏摸出帕子,替李紅素拭淚,眼淚卻越來越多,更要命的是,李紅素的哭沒有聲音,隻是用那一雙大大的、充滿了朦朧淚水的眼睛看著李琰,李琰無計可施。
“我、我該回去了,我送你下去吧”?
李紅素偷偷地、留戀的看了煙火一眼,點頭。李琰看到之後,隻能說道:“算了,我也不急著回去”。
兩個人便又靜靜的看煙火。李紅素看的很認真,像是要把這景色記在心裏,李琰卻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在零星的幾朵煙花之後,天幕之上,隻剩下淒冷的月亮。李琰實在是不能再呆下去,李紅素也受不住寒氣,瑟瑟發抖。兩人隻能下了屋頂,各自分開。
分手之前,李紅素忽然道:“我知道我要在那院子裏過一輩子,但是你的心意,我會一直記得”。
李琰從黑暗重新走進燈火通明的世界,李紅素噠噠跑開的聲音卻仍舊圍繞在自己的耳邊,甚至於令他有些恍惚,連皇上的問話都沒有聽到。
太子輕輕的拍了一下李琰,怪道:“淮鈺,父皇問話呢?北靜王妃的生辰快到了,你又甚麼想法”?
李琰不需要想,因為他從未想過,便道:“這有什麼?照著往年的舊例罷”。
皇上臉上的神情淡淡的,道:“今年是你第一年參與朝政,以後就是大人,今年自然要過出新氣象來”。
李琰心裏不服氣,卻也對皇上這般的偏寵習以為常,便道:“全憑皇叔做主”。
林淩在一旁行了禮,道:“諸位長輩疼愛我,我心裏很感激,隻是年年辦生辰已是破費,更不必再鋪張”。
皇上的神色不是讚同,皇後倒是先占據先機,道:“北靜王妃向來懂事,依我說,陛下也該成全她的這番心意”。邊上皇後一係的後妃便紛紛開口附和,皇上也隻好勉強道:“少說也要比往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