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王府,先是去看了看金雀兒,聽大夫說了她身子很好,隻是要再進補,便吩咐了下去,把那一應進補之物都送進來。金雀兒先是同他撒嬌,說是好幾日不見他,心裏很想,又說王妃請來的嬤嬤很是凶惡,嚇人的很,萬一嚇著小世子可如何是好。北靜王心中惦記著事情,草草的敷衍幾句,說句“過幾日我同嬤嬤說說”,便也就離開了。
到了王妃的院子,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廂房裏有幾個丫頭磨牙說笑的聲音。正廂房裏一陣一陣的咳嗽,北靜王撩了簾子進去,屋裏隻有一個清末在替北靜王妃打扇子,北靜王妃披了件外衫,臉紅紅的靠在榻上看書。聽見聲音抬頭見了北靜王,表情也沒什麼變化,隻是道:“甚麼事”?
這麼一副篤定了李琰必定是有事要辦的態度實在是叫人生氣,偏偏自己當真是有事,隻能把那糕點拿了放在小幾上,道:“我今兒去了其人巷,買了些糕點,便帶給你”。
北靜王妃見了這幾包糕點心中發笑,同清末道:“去煮壺茶罷”。清末知道這是有話要說,便低眉順眼的離開了。北靜王妃見人走了,方才好笑的點著桌上的糕點道:“怎麼?如今找我辦事,還曉得要給我帶些謝禮了”?
說的北靜王臉色發紅,北靜王妃本自不喜為難他,便替他開口道:“你替我給阿素送禮,阿素她如何了”?
北靜王如遇大赦,道:“她很好,起色好多了,也會同人相處了,她擔心你的身子,也很感謝你準備的禮物,說等你入宮時,給你謝禮”。
北靜王妃料定這不是關節所在,點頭道:“她是個好孩子”,略頓一頓,又道:“今兒去宮裏,可還發生了甚麼新鮮事”?
北靜王知道瞞不過她,也知道太後未必就信自己,這事兒終究仍是要由北靜王妃來,隻能說道:“今日我去慈寧宮,撞上了太後,便提到了金雀兒的事”。
北靜王妃聽了很是驚訝,像是看個不爭氣的孩子,道:“你說這個……太後必然是不洗,那金雀兒隻是個丫頭……”。
北靜王道:“我說的時候,屋子裏還有些宮妃,都聽見了”。
北靜王妃聽了這話,冷笑道:“你可當真是一點臉麵都不替我留啊”。
北靜王聽了訕訕的,硬著頭皮道:“太後娘娘待金雀兒有殺意,我……我便……”。
北靜王妃見這模樣便知北靜王定然是做了甚麼對不住她的事,那點笑都收斂了,道:“你說了甚麼?怎麼,現在倒說不出口了”?
北靜王低著頭,道:“我隻能告訴太後娘娘,說是你不能生育”。
這下子算是徹底涼了北靜王妃的心,連她也半晌說不出話,隻是一下一下的搖著扇子,好半晌的功夫才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道:“六年,終究是我沒有教好你,如今也算是我自食其果了”。
這話說的實在是不客氣,北靜王聽了臉色一變,站起身便要離開,北靜王妃冷冷的道:“你站住”。北靜王也瞪著眼睛看她,北靜王妃道:“我自問我待你實在是夠好,或許便是這般才叫你覺著,我替你做甚麼都是應該,既如此,這後果自然該我承擔”。
她見李琰仍是不服氣的模樣,也不肯多說甚麼,隻是指著桌上的糕點道:“你拿回去罷,從前我常去買,是因為你愛吃,我不過是跟著吃兩口罷了”。
北靜王聽了更是難堪,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後隻能道:“我買了你便吃,不愛吃便扔了罷”。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