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不上來究竟高不高興,北靜王妃倒是覺得心淡了一些,最多是少了些心理負擔罷了。

到了寒食節,家家戶戶都停食一日,北靜王府領了皇上賞賜的白燭點了,都說這是恩榮,可是這府裏的兩個主子都不這麼覺著。

北京王妃見北靜王有些抑鬱不樂,也是奇怪,問道:“這幾日瞧你總不太好,是怎麼了”?

北靜王不怎麼敢看北靜王妃,低聲道:“並沒有如何,我很好”。他這神態哪裏能瞞得過北靜王妃,隻是不願意說破罷了。北靜王也知道,故而有些不好意思,拿話岔開道:“過幾日是皇後娘娘壽誕,賀禮備好了麼”?

北靜王妃也如他所願,跟著道:“自然備好了”。便是要離開,想了想,仍舊是叮囑道:“若是有甚麼事,還是要同我說”,頓了頓又歎息道:“罷了罷了,你也是大人了”。轉身便也離開了。

北靜王看著她的背影,有心說甚麼,最後還是全都咽了回去,自個人在屋裏兜圈子。他心裏很是憂愁,愁什麼?愁的是那日北靜王妃提到他不懂情愛,他想起的竟是那個落魄的公主李紅素。

初始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後來越想,越覺得自個兒是喜歡這個女孩兒。多好啊,比自己小,漆黑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帶著一定崇拜和專注,性情溫柔,卻又不失靈動,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忍不住逗她,看她各種表情,那就是自己快樂的根源。

想通了卻更煩惱了,名義上,他們二人是堂兄妹,本來並沒有甚麼,堂兄妹表兄妹成婚的人也不少,隻是皇後娘娘十分不恥這些行為。況且在那之外,自己是有家室的人,王妃在世,哪有娶公主為側的道理。思來想去,似乎隻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趁著情思尚淺,把那點愛慕忘了。

到了皇後壽誕,北靜王妃早早地去了宮裏,想在壽辰之前同李紅素說說話。李紅素見了她高興的很,背著太後,唧唧喳喳說個沒完,北靜王妃也隻是含笑聽著。

說了一會兒,李紅素瞧著外麵沒人,壓低聲音道:“姐姐,我瞧著太後娘娘也很喜歡我,我能不能求求她老人家,給我娘換個地兒”?

北靜王妃看她滿臉期待,仔細想想太後待她的情景,點頭道:“太後是有幾分真心的疼愛你,過些日子趁著太後心情好,你去探探口風,我也幫你”。李紅素聽了高興地不行,倚著北靜王妃的肩膀,道:“那可真好,那時候最好我再求求太後,讓我和我娘住在一個園子裏,我就心滿意足了”。

兩個人說著悄悄話,忽而門被瞧瞧的推開,兩個人被嚇了一跳,隻見進來的是一個小丫頭。見兩人看她,這小丫頭忙噓了一聲,掩上門快速的道:“殿下,我是偷著跑出來的,方才皇後娘娘說心情好,去了禦花園賞花,不知怎麼的,您的母親忽然跑了出來,衝撞了皇後娘娘,還打傷了她,這會兒皇後娘娘正召禦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