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了破屋跟前,晏澤通過近距離仔細觀察才發現,這屋子甚至連一扇門都沒有,隻有一張滿是汙漬帶著漏洞的破布簾掛在門框上。
淩飛燕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手指掀開門簾,帶著沈悅然與晏澤走進屋裏,由於破屋的屋頂不全,所以屋內的光線倒是十分充足,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說是“一切”,但其實屋子裏就隻有一張破床而已,牆角倒是堆放著不少新鮮的藥材。破床上躺著一個身上穿著一件散發出陣陣餿味已經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袍子的老頭兒,老頭兒有著一腦袋灰白色的如雜草一般的亂發,身材很是瘦小,此時老頭兒正在睡覺,鼾聲很有規律卻無比響亮,時不時地還吧嗒兩下嘴。
晏澤雖然在十七年裏見慣了靈墟聖主的一副隨性模樣,但看著眼前的老頭依然有些目瞪口呆,至少靈墟聖主還是很愛幹淨的。愣了片刻,晏澤難以置信的對淩飛燕問道:“淩姐姐,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高手?”
淩飛燕也被自己眼前的這一幕驚住了,一年之前她來到這裏的時候覺得老頭兒已經夠邋遢了,沒想到過了一年之後,他居然還能更邋遢!這件袍子難倒他從來就沒換過也沒洗過?
淩飛燕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被自己吸入的這口帶著餿味的空氣惡心的不行,啐了一口之後,一臉嫌棄的衝著熟睡中的老人大喊道:“老劉頭!快起來!”
老頭兒被淩飛燕的吼聲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張開一雙渾濁的眼睛四下張望。等看到淩飛燕那張不耐煩的臉時,老頭兒頓時咧開大嘴露出一口黃褐色的牙齒,展現出了一個完美的猥瑣笑容。
晏澤被老頭兒的笑容惡心的夠嗆,差點直接轉身離開,但考慮到還有事要問他,隻好翻了個白眼勉強自己站在原地。
“誒呀,這不是淩丫頭嘛!你這可有一年多沒來看我啦,我對你甚是想念啊!”老劉頭一開口便調侃起淩飛燕來。
“廢話少說,我跟你有那麼熟麼!有生意做不做?”淩飛燕不耐煩的說。
“啥生意?莫不是旁邊這位小哥兒…”老劉頭邊說邊不懷好意地看了晏澤一眼。一眼看過去之後,老頭兒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接著伸長了脖子悄悄地對淩飛燕說:“淩丫頭啊,這次你可看走眼了,這生意實在做不得,老漢我還沒活夠啊。”
淩飛燕知道自己以往的行事作風讓這老頭兒想歪了,連忙紅著臉解釋道:“別亂說話!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位晏公子是我的朋友,那位是我娘!”
“哦,這樣啊,那是老漢我想錯了。”雖然嘴裏這樣說著,但老頭兒還是偷偷地向淩飛燕擠了擠眼睛,仿佛在說“我懂你”。
淩飛燕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知道一時半會兒是扭轉不了自己在老頭兒心中的印象了,便開門見山直接說道:“這次我們來的目的是要找兩個人,你需要什麼作為交換,食物還是晶石?”
老劉頭眼見淩飛燕好像真的沒有想幹掉晏澤的意思,雖然感覺有些意外,但生意還是要做的,於是開口問道:“你要找誰?”
淩飛燕看向晏澤,示意他向老劉頭仔細描述一下。哪想到此刻晏澤正雙臂交叉抱於胸前做出一副抗拒的姿態,並且撇著嘴閉著眼睛,壓根兒就沒看見淩飛燕的示意。
淩飛燕覺得好笑,心想現在你不覺得親切了吧,然後又想著反正自己也見過季昌明和花解語,由自己來描述也是一樣,於是開口說道:“這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叫季昌明,四十歲左右,身材魁梧,一臉胡子,女的叫花解語,三十歲出頭的樣子,長相嘛…”淩飛燕想了一下,雖然誇獎別的女人漂亮有些不太甘心,但當著晏澤的麵又不好說謊,畢竟來這裏是要找人的,隻好接著說道,“嗯,還算漂亮。”
“噢!你找他們倆啊,他倆我知道,前幾天才剛剛抵達這座營地。那女娃兒挺有意思,剛到這裏便開始東打聽西打聽的,卻又不大大方方的問,隻是旁敲側擊,老漢我還以為她想要搶我生意呢。那漢子就更有趣了,脾氣暴躁得很,剛來第一天就為了搶占木屋跟人大打出手,結果打倒是打贏了,屋子卻也給拆得稀巴爛,那漢子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帶著那個女娃兒就進山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他倆白天進山晚上回來,不過倒是沒再出手搶過房子,晚上回來也隻是自己支個帳篷住。看現在的天色,最多再過兩三個小時,估計就會回來啦。”老劉頭好像是覺得這片營地好不容易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興致勃勃的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