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起江城時,他用兵如神般的平地冒出幾萬大軍來,讓自己驚駭不已,還想起他舉劍長呼是的樣子,如此清晰如昨。
忽然開始想,自己在岐戍帶兵打仗的時候,也是同他那般舉劍長呼的吧。
因為那個情景如此深的刻在腦海裏。
因為她,是那樣的想著他。
所以她才會有那麼大的勇氣,一路踏屍行來,竟未曾害怕過。就算怕,怕的也是會失去他。
所以那是的她,並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翼王。
原來一個人愛另一個人至深的話,就會心甘情願的想要成為他。
瞿墨將長發隨便梳成辮子,補施脂粉的她,看起來清新動人,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一笑,算是為自己打氣。沒有夜絕塵在身邊,她要更加堅強才是。
緩步行出,早朝時間已過,所以先下她有很多的時間供自己支配,可是卻並沒有想好要去哪裏。索性漫步在這烈陽宮的曲廊邊,享受一番清晨的朝露豔陽也不錯。
正是春季來臨,園子裏開始變得不那麼蕭索,零星的青草,也在這晴好的早晨路出偷來,窺探著,貪婪的吸吮著大地送給它們的朝露清茶,晶瑩欲滴的露珠掛在嫩綠的草葉上,竟也讓這園子變得生氣勃勃了,一片崢嶸景象。
“見過明羽將軍”一聲幹淨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正蹲在一簇青草旁研究的瞿墨恍然回過頭來,隻見是一張清朗俊秀的臉。朝服還未曾退去,玄黑的將軍朝服襯得他更加英武不凡了。
“長光將軍?”瞿墨驚異的叫出聲來,“你沒有隨王爺一同出征麼?”
“王爺有令,叫我留在京城唯明羽將軍之令是聽”,謝長卿拱手一拜道,雖說都是將軍,但瞿墨位及藩王,卻還是比他略高一個品級。
瞿墨微微一愣,唯明羽將軍之令是聽。謝長卿與戚暮曾是翼王的左臂右膀,如今戚暮為贖罪自己請命留守岐戍,謝長卿又留在京城,那麼他身邊就隻有飛虎將軍了。雖說飛虎將軍也是英武蓋世,戰功赫赫,可畢竟,人已至遲暮之年,若非有這次柔夷之亂,他恐怕也會是告老還鄉,頤享天年的時候了。如此想著,不禁心裏堪憂。
“將軍放心,王爺神武,此番親自領兵出征,定會大獲全勝”,像是看穿了瞿墨的擔憂,謝長卿如是安慰。
瞿墨朝他感激一笑,她在他的麵前總是如此通透,想起過往征戰,謝長卿也是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的。“將軍一定還未曾用早膳吧?去清心閣一起吃吧,我們也是好久未聚了”,而且,清心閣裏可是有位佳人心裏念著你呢,這樣想著,卻並沒有說出來,兒女私情,總是要他們自己開口的好。
“那末將就不推脫了”,謝長卿感受到肚子的抗議,也不客套,就此應了下來。
瞿墨伸手做請之姿勢,“將軍不必多禮,以後就不要以末將自成了,瞿墨當得此位,實屬有愧。將軍才是真正的英雄豪傑,你若這般,倒更讓我羞愧不已了”,這話倒是真的,那日封將時,夜絕塵一再製止她萬婉拒皇恩,當時不明白,現在卻是清楚得很。她需要這樣一個身份名正言順的和他站在一起,光明磊落的同他一起護衛明夜安危。
“將軍過謙了,你雖是女兒身,但膽識謀略絲毫不輸任何男子,是在是難得的將才”,謝長卿真心的讚許,早在岐戍,他就已經被她深深折服。
“將軍謬讚”,瞿墨回首笑道,“不過這樣將軍來將軍去的,說話確實累的慌,將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