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奇貨可居（3）
“您先別說別的，不瞞您說，東西自然是還有，但既然您是要跟我們做生意，那這些狼牙您開個價，然後我們再說下麵的生意。”唐玉郎地道的京片子一句話下來，語氣裏充滿了生意人的狡猾，此番長白山之行，袁帆對唐玉郎多少有些鄙視，這個家夥雖說沒什麼壞心眼兒，但為人好吃懶做，又愛耍小聰明，作為一個隊友，實在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不過如今回歸現代社會的生意場之中，唐玉郎這樣的人，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陳濤手裏還拿著一根狼牙，他用手指搓了搓狼牙，似乎想把那些狼牙上雕刻的花紋看得更清楚一些。罷了，陳濤又清點了一下狼牙的數目，略作沉吟，陳濤隨即給出價格：“二十八根，時四萬。”
唐玉狼搖了搖頭：“二十萬。”
“十六萬吧，生意不大，但我不能賠本。”
“成交。”唐玉郎隨即拍板。
袁帆回想了一下，前前後後，雙方也就說了七八句話，這單生意也就成了。如此說來，這陳濤，倒是個幹脆人。
陳濤也沒收拾那堆狼牙，隻任由狼牙堆在自己麵前，聽唐玉郎說了成交，他隻點了點頭：“現在我們可以談接下來的東西了吧？”
金貝勒和三個人目光交換了一下，最後，唐玉郎衝金貝勒揚了揚下巴，示意金貝勒把東西拿出來。
金貝勒於是掏了掏包，摸出了那塊玉牌，袁帆認出來這塊是兩塊之中較小的那塊。因為比之另外一塊，比這塊的顏色明顯要更黃一些。
袁帆再看陳濤時，隻覺陳濤看那玉牌的眼神亮了起來。
陳濤站起身，走到金貝勒麵前，接過了玉牌，放在掌心，對著燈反複觀察了起來。
“老東西，老東西，這絕對是個老東西。”
“你看這雕工，不一般吧？這關公，就算放在現在，這麼大一塊玉，雕這麼大一個東西，也不容易。”唐玉郎在一旁解說。
陳濤沒作聲，隻反複看了看，緩緩搖了搖頭：“玉的確是塊好玉，雕工也很精細，不過，這應該不是關公。”
唐玉郎狐疑地看了陳濤一眼：“大胡子，大刀，這不是關公麼？”
陳濤緩緩搖了搖頭：“看著是像關公，但你看這玉的顏色，質地，起碼也有五六百年了，五六百年前……這麼說吧，關公被逐漸封成神，都是《三國演義》這本之後的事情了。但是五六百年前，還沒出來。再看這人物，他手裏的這武器，應該也不是青龍偃月刀——你看這兒，明顯有個尖，刃上有那麼一點點地弧度，也不太明顯，有可能是雕的時候出了岔子才形成的。再看胡子，也不是美髯公的胡子，隻是普通的絡腮胡子，而且往外張，如果雕關公，關公的幾個特色，青龍偃月刀、美髯、還有長袍，這三個是必須的元素，一般也都是從這三個元素認定這個人是關公。但是這個人物，三個元素都沒占。所以，這應該不是關公。”
唐玉郎被陳濤說得頻頻點頭：“那你覺得是誰呢？”
聽陳濤說了這麼一大通，袁帆頓時也聲出些許感歎：果然是玩古董的，對曆史就是有研究，更關鍵的是，一眼就能看出玉的年代——這個能力袁帆可是沒有。當初他們拿到這個玉牌的時候，因為之前接觸到的遺骸是吳顛的，所以袁帆一度誤認為那些個屍體都是明末清初的人，再加上關公這個形象在每個人心裏都是根深蒂固。所以一看雕著個拿長杆似刀武器的人，自然而然的誤認為關公，再之後一直到回北京，四個人頻頻遇險，袁帆也不曾想過這個玉牌的細節，隻道是關公玉牌。而今經陳濤把來龍去脈這麼一順，袁帆登時就猜出了一個答案，於是便脫口而出道：“是尉遲敬德，對麼？”
陳濤看了袁帆一眼，微微一笑：“袁同學果然是學曆史的，一說就通。沒錯，我猜，這個人也是尉遲敬德。”
一直也沒說話的羅漢聽了這個名字，這才開口：“這哥們兒不是門神麼？”
袁帆點了點頭：“對，就是門神，另一個是秦瓊。”
“這個東西……就一個？如果是尉遲敬德的話，應該是一對兒才對。”陳濤說。
袁帆想起另一個玉牌上雕的是花鳥，便搖了搖頭：“就一個。”話剛出口，想起了陳濤說的玉的年代，於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就順口說了出來：“陳總你不是說這個玉有五六百年了麼。要是那樣的話，有可能是元代以前，元代以前，尉遲敬德和秦瓊作門神的文化，還沒成型，所以，我分析這玉牌可能隻是普通武人佩戴的腰牌，應該隻有一個，不過就算有另外一個，我們當時也真的沒找到。”
陳濤點了點頭：“不過話說回來，袁同學，你們這一趟，收獲可不小啊！”
聽了這話，袁帆心裏一動……難不成，這玉牌，也能賣個大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