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走幾步就是牆,看來要先走到迷宮的盡頭麼?”路有歸問。
“不一定。迷宮的盡頭說不定是建築的出口了。那人說鑰匙的定義就是‘能夠開鎖’,如果能找到哪裏有鎖,應該就能根據鎖的樣子來找鑰匙。”張朔唐道。
路有歸看著他平靜的臉,很有些感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事情能難到他嗎?好像做任何事情,他都能很快找到方法。
根據張朔唐的說法,雖然這是個迷宮,但很可能其中的很多牆麵都是可以開啟的門。隻要找到這些門中的任意一把鑰匙,就能保證進入接下來大門派的考核。
路有歸小心跨過一個坐在地上閉目休息的考生。建築裏麵道路其實很窄,隻容大概一人半通過,隻不過牆麵、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銀色鏡麵,反射了層層疊疊的影像,顯得空間無限。
在這裏呆久了,特別是要時刻用眼光專注找東西,常人都會感到暈眩,因此一路上幾人遇到很多原地休息的考生。
“看上麵。”背後的般若突然低聲道。
路有歸仰頭,看到前方有些傾斜的天花板上,反射出別的走道裏考生的情況。而鏡麵中,分明有一名考生一點點滑倒在地,腦袋上滲出血絲。
天花板與牆麵並不相接,而走道太多,所以單從鏡像上,路有歸也不知道那名倒下的考生離自己有多遠。這名考生衣著樸素,粗布短打,在進入建築之前,路有歸並沒有注意過他。
“這種小戶人家的子弟,沒人會有意針對他,估計是拿到了鑰匙就得意宣揚,才被人搶了。”木青鬆道。
路有歸著意看那人的雙手,果然他左手虎口上有血跡,而兩手都空空。隻是……
“不是考場上不讓殺人的嗎?”
“好像並沒有這樣的規定。”張朔唐道。
“咦?不是說三年前的考試,就因為有人要暗殺一名妖族,而中止了正常考試麼?”路有歸問道。這好像還是學長自己告訴她的。
張朔唐還沒說話,就見木青鬆一臉不耐煩地看過來:
“九黎當年可是妖族的王,被人暗殺當然是大事了。可是殺一個小門小戶的子弟又算個什麼事?如果對方進了大門派,就算家裏人都不一定敢給他出頭呢。”
“三年前被暗殺的是九黎?!”學長記憶宮殿裏的那個九黎?!
“對啊,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麼,妖王九黎參加修行界大考,卻被心懷不軌的妖族同胞刺殺,至今九黎不知所蹤。你大驚小怪做什麼?”木青鬆道。
路有歸看向張朔唐,他似乎有意回避這個話題,低垂著眼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在記憶宮殿裏,路有歸曾感受到一股妖氣,那是種活生生的力量,當時她以為張朔唐就是九黎。因為記憶隻是人的思維的一部分,應該是沒有辦法把妖氣一類真實的能量都保存到記憶宮殿的。除非這種妖氣本來就來自記憶宮殿的主人。
她之前一直不提,是因為她以為這就是張朔唐不能說的秘密。她以為他用了某種方式掩蓋身上的妖力,假裝普通人生活在普通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