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翻了身,發現一個看似虛弱的身影正朝他緩慢走來。
陳道不禁抬起頭,他所看到的依舊是那張憔悴且蒼白的臉,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陳道的心突然變得無比軟弱。很自然得,陳道站起身,上前扶住了女人。
說實在的,陳道開不了口,因為他占有了她兒子的軀體,等於變相殺死了她的兒子。同時,陳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母親?
在陳道的腦海之中,甚至沒有這樣的詞彙。
母親一詞,對於陳道而言,是一個忌諱。
“小墨,不要亂跑,趕緊跟媽回醫院去。”女人顯得很執著,同時也顯露出她對薑墨偉大的母愛。
陳道頓了頓,開口道:“我已經痊愈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你看,我現在已經完全康複,根本就不用去醫院,也,也不用去支付一筆昂貴的治療費。”
“錢方麵你不用擔心,大不了,大不了媽去找那個男人,他再絕情,我想他應該不會對你見死不救的。”
在提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女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痛楚,那是一段同側心扉的過往。
“您真的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事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回家吧,我給您煮一碗豐盛的飯菜?”陳道試探著說了這樣一句,雖然陳道的廚藝比不上大廚,但是在某些樣式方麵,他還是別具匠心的。
女人聽到陳道這樣一句話,臉上流露出了一種驚愕的表情,不過很快就被難以言喻的欣喜替代,仿佛一瞬間看到孩子成長懂事了一般,她不禁猛點頭,眼角突然有些濕潤了。
女人的身體看上去並不好,由於沒有修煉奇門遁甲的緣故,陳道無法探測女人身體的健康程度,不過她蹌踉的走路姿勢不難看出,她的健康狀態不容樂觀。
當女人帶著陳道回到所謂家的時候,陳道震驚了,是真的震驚,前所未有的震驚!
陳道的家,就在一條長滿了雜草小路的旁邊,不遠處是一個垃圾處理場,更遠的地方就是山了。而所謂的家,就是一間破破爛爛的矮房,是木頭搭起來的,看上去隻要來一陣猛烈的風就會把矮房吹倒!而這四周這樣的房子還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儼如中東地區的貧民區。陳道萬萬沒有想到,在華夏,居然也有這樣的地方。
陳道沉默著和女人進了矮房,房子雖然矮,但也有讓陳道立足之地,目測大概在五十平方左右,地上鋪著一些破碎的大理石和一些木板,走起來雖然別扭,但也平整。
陳道進了屋,女人就給他搬來一張凳子。
整個矮房雖然光線不怎麼好,但陳道看得清晰,他發現房子雖然很窄,但收拾得極為幹淨,甚至連灰塵都看不到。
“孩子,你先坐,媽這就給你煮點粥。”
矮房目測有二室一廳一衛,所謂的二室,就是用木板間隔起來;一廳,也就是一張飯桌和兩張凳子;一衛,則是幾塊塑料紙掛起來,遮住了一些油煙而已。
女人佝僂著身體,在灶台上收拾的時候,陳道的眼角突然淌下一滴晶瑩的淚,不自覺地,陳道突然對著女人的背影跪了下來。
女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她轉過身,看到陳道跪在堅硬的大理石上,急忙上前欲扶住陳道。陳道卻一把抱住女人的腰,把臉貼在女人的小腹處,這一刻陳道喊出了人生最陌生,也是最動情的詞彙“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