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出了門,他也沒再理會屋子裏兩個女人的悄悄好,沿著小路朝著前方那鋼鐵城市走去。
待陳道離開之後,女孩子才停止動作,對女人道:“謝姨,您先坐,我有事要跟您說一下。”
女人應聲坐了下來,她麵色有些困惑地看著女孩子:“瑤瑤,看你神色凝重,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女孩子沉默了片刻,語出驚人:“薑俊輝出車禍死了。”
“啊!”女人顯得十分訝異,“那他……他……”
“嗯,薑總很傷心,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上班了。他一直守在薑俊輝的遺體旁,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不吃不喝。”
聽到這裏,女人長長得歎了一口氣:“唉!”
“謝姨,我這次來並非薑總授意,這個時候薑總還沒考慮到這一點。其實,我是想知道你的態度,薑俊輝一死,薑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就變成了薑墨。雖然薑墨上不地台麵,知道他存在的人也不不多,但是我想薑總在回過神來之後,一定會派人來找薑墨。”女孩子緊緊地盯著女人。
女人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那是他自己的家事,他是他,我們是我們,就算他們家人都死光了,跟我和小墨都沒有半點關係。”
女孩子聽到這裏,不禁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倒是希望你能重新接受他,畢竟你們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
女孩子看著女人,她發現女人的臉色蠟黃雙手粗糙頭發蓬亂,哪裏還有當年的萬千風韻。
“縱然再苦再累,我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小墨是我活著唯一的希望,我絕對不會把小墨交給他。”女人內心十分堅決,特別是在看到薑墨突然轉性了之後,她隱隱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女孩子想了想,就從自己那十分普通的黑色公文袋裏拿出一個信封,她將信封遞到女人手中:“其實,在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您的決意。所以,我特意為您準備了一點錢,雖然不多,但是這是我的一份心意。”
“不行!”女人嚴詞拒絕,“這個我絕對不能收!瑤瑤,你雖然在大公司工作,但你家裏的也不寬裕,老徐的病我是知道的,這些年若不是你一直苦苦撐著,換成普通人家,老徐老早就……總之,你的錢我不會要!我畢竟還有一個兒子,我們能夠自力更生。”
“可是謝姨……”
“你不要再說了,我這個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女人看著徐瑤,心裏多少還是十分感動的。
徐瑤一家算起來和女人也是老鄰居了,當年在徐瑤還沒工作之前,他們兩家因為住得很近,彼此經常有往來,小的時候,徐瑤和薑墨的關係也很好,徐瑤經常跟在薑墨身後,而薑墨總是為徐瑤挺身而出。在徐瑤高中的時候,她的母親病逝,父親因為思念過度,也倒了下來,同時也被查處患有先天性的糖尿病,以及一些其他病症。那之後,徐瑤便改變了,她在學習上也變得極為刻苦,沉默寡言,從不與旁人多說話。
之後,徐瑤考上了大學,而薑墨卻混入市井,兩人就再沒有交集。
多年後,女人不經意間遇到了徐瑤,那個時候,徐瑤剛剛好老總在工地上考察,而女人就在工地旁的攤子給工人煮夥食。
徐瑤一眼就認出了女人,和徐瑤一樣,她的老總薑成也認出了女人。謝詩雲,這是女人的本名。
那一天,徐瑤第一次見到人稱“鐵麵”的老總薑成臉上流露出諸多複雜無比的神色。不過,謝詩雲並沒有與薑成相認,她甚至連工資都不要,逃一般地離開了。
薑成在知道徐瑤和謝詩雲是鄰居之後,就曾讓她帶去謝詩雲的家,不過那個時候謝詩雲卻是搬走了。謝詩雲在躲薑成,雖然徐瑤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做,之後就算徐瑤找到了謝詩雲的住所,她也沒有跟薑成說,因為她不希望謝詩雲再受到傷害,畢竟她也是謝詩雲從小看著長大的。
徐瑤長長歎了一口氣:“謝姨,其實……唉!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但你至少要告訴我,你要去哪吧?”
謝詩雲透過窗,看向外麵,用一種略帶感傷的情緒道:“我在這餘杭城也待了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在這裏我失去了太多,正因為失去太多,我對這裏才會有感情。餘杭城是薑成的勢力範圍,我和小墨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在裏,我們必須要離開,至於去哪,也隻能回會稽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