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語調是熱情洋溢的,聲線有些不太明顯的冰涼,辛蕪乖乖的跟在岑深身後,想著的卻是另外的事。

總覺得岑深有些違和,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這一次路上再沒有停頓了,從草叢裏穿過,小路彎彎繞繞的,很是曲折。廢了不少功夫,岑深終於帶著辛蕪來到他爺爺奶奶的墓前了。

祖墳裏的各家墓地位置的選擇其實大有名堂,不是罪中間的就是風水最好的地方,但最拐角的地方一定不是什麼上佳的地點。岑深爺爺奶奶的墓就在拐角的地方,他們是合葬墓。

夫妻合葬是這裏的一貫做法,岑深家也不例外。隻是從前他們選的墓不在這邊的,岑深奶奶很早之前就去世了,下葬時選的也是靠中間的地方。隻是他爺爺去世後,合墓的時候被迫遷到了這麼個拐角的地方。

同之前那個說不上名字的先輩的祭拜方式不同,岑深走到墳前,先是收拾了一下墳頭上長出的雜草,然後擦幹淨墓碑上的浮塵,他還把從路上采來的野花放在墓碑前。

裝在籃子裏的東西也都盡數拿出了,一個托盤上放著三個小碗,碗裏分別放著雞肉,魚肉和豬肉,全都是白水煮的,一點味道都沒有。托盤旁邊還放著一瓶酒,酒是岑深托人從縣城裏賣的,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很喜歡喝這種酒。之前放的花則是他奶奶喜歡的。

“阿蕪,過來。”

岑深跪坐在墓碑前,等辛蕪聽到他的話,蹦到他麵前後,他突然伸手摁住辛蕪的頭,一下子就把辛蕪懟到土裏去了。

有那麼一瞬間辛蕪都以為自己要被岑深摁死了。

摁在腦袋上的手放鬆了,辛蕪抬起頭一臉的土,氣的她追著岑深啄來啄去的。

一點沒把辛蕪的小掙紮放在心上,岑深伸著手讓辛蕪啄著玩,一臉放鬆的對墓碑說著話。

“爺爺,剛才給您扣頭的小胖鳥是我養的,她雖然蠢了點,但勝在夠聽話,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我也就不嫌棄她太蠢了。”

辛蕪看到岑深準備和他爺爺談些心裏話的時候,都準備飛到一邊去給他騰個空地出來了,結果就聽到岑深在說她蠢。

這下可好,剛才的摁頭之恨她還沒報,現在又添了個新仇,辛蕪翻了個白眼。

現在是在長輩的墓前,她就不和岑深一般見識了,她得維持著她乖巧人設不能變。等回去後再跟岑深算一下總賬。

除非岑深答應讓她看那個叫做木頭的人偶最後一步到底要做什麼,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說完了辛蕪,岑深又開始對著墓碑說起自己的現狀了。

“前些日子,海哥又來勸我回族學,這次我答應他了。您知道的,我要學的東西族學裏的人交不了我,還不如再家裏看書呢。不過我想到外麵去看看。”

“不是和我爹一樣想著外出求仙,我隻是想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岑家村太小了,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裏的。”

說話時岑深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等我從族學裏的先生那裏拿到引薦書後,我就會離開,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

瓶子裏的酒全都被岑深澆在了墓碑上,據說這樣就能讓死去的未曾投胎的人喝到人間的酒,當然僅對墓碑上刻著的那個人有效。

“在我回來前,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來看您了。”

岑深站起身子,看著墓碑的方向,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莫名感慨了一句,聲音壓的很低,辛蕪隻隱約聽到了預言、天賦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