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一共四個人,岑海他們一家三口以及岑深,至於辛蕪她沒有上桌。岑深給她弄了個小板凳,上麵用碗裝了些瓜子。雖然不是她的一貫口味,但在別人家還是不要要求太多了。
沒有把她丟到雞窩裏和那群不講衛生的雞一起共食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一桌子的菜雖然比不上酒樓裏大師傅的手藝,但在岑家村已經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水平了。桌上大多都是葷菜,岑家嬸嬸做菜也舍得放油放調料,菜色看上去就很可口。
吃飯前岑家嬸嬸在背地裏戳了岑大叔一下,桌上坐著的人沒發現,倒是讓底下嗑瓜子嗑的正起勁的辛蕪看了個正著。
岑大叔拿著碗準備吃飯,被岑家嬸嬸戳了一下後放下碗,問了岑深一句。“我聽大海說,阿偃你是準備回族學繼續讀書了吧。讀書是件好事啊,你又是個有天分的,可不能做個糊塗蛋和那些不學好的人學。”
雙手捧著碗,岑深認真聽著岑大叔說的話,想了一下,緩緩的說著,“我在族學應該也讀不了多長時間,我是想找先生要個引薦書,等到夏天的時候去新野都城看看。”
“你去都城做什麼,”岑大叔皺著眉頭,很不讚同岑深說的話,“像你這麼大的人要不是讀書好都已經成家生子,你這邊又沒個正經長輩,就算想娶也娶不到什麼好的,還不如讀個名堂出來。到時候也就不會有人嫌你是個孤家寡人了。”
“就是,你還小也不知道這成家和成家也是不同的,聽你叔說的好好讀書準沒錯。”岑家嬸嬸也在一旁描補著。
至於岑海,他捧著碗什麼也沒敢說,隻要他一出口,他爹娘要說的肯定就是他了。
老一輩的想法都很簡單,沒什麼比得上成家更重要。在他們眼中一個人最大的意義就是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沒有出過遠門隻困在這麼個小村莊的人眼光是狹窄的,岑深聽著岑家叔叔嬸嬸說的話,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生氣?那也說不上。
畢竟說起來他們也確實是在為他考慮,就是沒有想過他願不願意而已。
“我明白的。”
岑深笑了笑,也沒說他是聽還是不聽。
“別和你那個爹學,一點擔當也沒有。”見岑深應和著不說其他話,岑大叔還是不怎麼滿意。
岑家嬸嬸看出來岑大叔提過岑深他爹以後,岑深臉色就沉了那麼一小會兒,她打著岔說,“吃東西,吃飯的時候別說那麼多話。”
“來,阿偃吃紅燒肉,這個是大海逮的野豬崽子,肉嫩的很。”
“很好吃,嬸娘做的特別好吃。”岑深順著岑家嬸嬸的意思嚐了一口,岑大叔說的他爹的那些話他其實真的不在意。
有什麼好在乎的,那本來就是事實。他和他爹的關係真的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好。
接下來吃飯的時候就沒人說什麼了,辛蕪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壓抑的很。
一大桌子的菜四個人也能吃上好一會兒了,辛蕪凳子上的瓜子都嗑完了,不是很想繼續在這裏看別人吃飯,她悄悄的跳到岑深的腿上,團成一團準備睡上一覺,免得睡在別的地方,岑深走的時候找不到她。
等到辛蕪醒過來的時候,岑深已經帶著她回家了。
少年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筆久久不曾落下,臉上偶爾閃過掙紮的神色,似乎在為什麼困擾著。
剛剛醒來還有幾分茫然,辛蕪看著岑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怎麼了,然後她就知道問題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