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的雨一直下個不停,初時是細雨蒙蒙,時間久了就變成瓢潑大雨。豆大的雨滴劈頭蓋臉的砸下來,皮糙肉厚的妖族是不在乎這麼細微的疼痛,何況有妖氣加身,雨能不能近他們的身都是個問題。
令人懊惱的是,落下的雨滴在天與地之間勾連成了片,形成蒙蒙雨幕,讓身處其中的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咚咚咚!”
一連三聲有條不紊的敲門聲響起後,屋內內的主人沒有做出應答。
外麵的雨下的愈發的急切,那架勢仿佛是要把往後一年的雨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下完了。岑深在門口停了一小會兒才推開麵前那扇虛掩著的大門,一步一步的穿過雨幕走到屋裏去。在他的身後,大雨傾盆,輕而易舉的抹去了他走過的痕跡,就好像他從未出現過一樣。
辛蕪窩在他的懷裏,雨水被擋在外麵,也淋不到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看上去很是困倦。
很快他們就來到屋內,恰是上一次分別時他們所處的那個會客廳。裏麵五個妖族,夢姑,無相,佘午和烏泗,多出來的那個他們也認識,恰好就是被岑深忽悠著開啟封城法陣的那位妖族大能。
行至簷下岑深就收起了手中的油紙傘,將它放在門口靠著,整理了一下儀容才走進屋裏去。他來之前屋裏的妖族就已經討論過一番彼此查探出的消息了,他現在隻要問一句就可以坐享其成。雖然在得到他爹的那封信後,這些消息對他來說已經並不重要了。
“你們來了。”夢姑對走進來的岑深笑了笑,扭頭對旁邊的那位妖族大能介紹著,“蒼琉,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岑深和阿蕪了。”
“嗯嗯”蒼琉不甚在意的應著,他見過這兩個小家夥的,不過他不準備說出來。不然夢姑一定又要追問到底了,嘖嘖,女人就是這麼麻煩。
瞟了一眼無相,蒼琉還是弄不明白他怎麼會喜歡這麼凶悍的女妖,難道也是被夢姑的表皮迷惑了。
單手撐著下巴,他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你們來了,就聽聽我們這些天查到的東西,也說一下你們的想法。”夢姑食指輕扣桌麵,緩緩道出他們這些日子查探到的東西。
那日分道揚鑣後,佘午帶著烏泗回家養傷,在查探消息的時候是真的沒幫上一點忙。
夢姑帶著無相去通知城中的妖族,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他們聽,也發現了城中不少妖族都有了和岑深相似的症狀。他們比之岑深要嚴重的多,岑深那時還記得辛蕪,城裏的這些妖族連他們自己都不記得了,滿腦子都是打打殺殺的血腥想法。而辛蕪先前說的那隻兔子他們也找到了,果然也是狀似入魔。就連被夢姑抓回城主府的山羊夫婦也是同樣的狀況。
想來城中大多數妖族性情大變的原因也應當是出自此處了。
他們性情變得易燥易怒,然後氣到極致就真的失去理智。
經過一番走訪查探,夢姑也不是沒有半點收獲的。
“城中發生變化的都是妖族,經過詢問我得知這些妖族在眼睛變紅之前就突然性情大變,不管原本性情如何,都變得格外喜歡與人發生口角矛盾。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另外一個明顯的共同之處。他們的門口都養著品種不一的盆栽。所以我推測變化的先決條件應該是妖族以及盆栽。”
辛蕪從岑深的懷裏探出頭來,揮著翅膀打斷了夢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