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孫自可留(6)(1 / 2)

屋外的風呼呼作響,連帶的破屋裏麵也平添了幾分冷意。

齊嘉言久等不到辛蕪的回答,早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全憑執念守著不肯入睡。

按理說辛蕪現在應當如他所願的,她要做的事情本就需要隨時陪在這孩子的身邊,順著他的話告訴他往後自有她會對他一心一意,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事。

可辛蕪隻是又給小孩度了道靈氣,讓他睡得更香些,承諾什麼的,如果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到,還是不要妄自許下諾言的好,免得真有一日實現不了,難過的人可不止一個。

齊嘉言再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蓋在身上的被子已經不知所蹤,連昨夜入睡前緊緊攥在手心裏的衣袖也不見了。

他從地上坐起來,茫然的看向四周,破屋還是那個破屋,裏麵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昨夜出現在他麵前的人仿佛隻是幻想,如今天亮了便都消失不見了。

“阿蕪。”他輕輕的喚了一聲那人的名字,不曾得到回應,眼底的光漸漸暗淡,終歸於死寂。

房門被突然打開,來人罵罵咧咧的走進來,看到坐在地上的齊嘉言,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會被分給這個院子來,油水沒有油水,還三天兩頭的被人罰,說是一等丫環,月錢還比不上洗衣的婆子。

你又往牆上靠,衣服不會髒啊!

我也是到了大黴,沒錢也就算了,還要一個人做幾個人的活,虧你還是王府的二公子,也忒沒用了。”

彩月是齊嘉言院子裏僅剩的丫環,也確實是如她所說的一個人做著幾個人的活。

齊嘉言仍然坐在地上不言不語,聽到彩月的話也隻當做沒聽見一樣。

許是他一直這般逆來順受的模樣給了彩月底氣,她開門後見小孩不曾動彈,嘴上不停的說著不好的話,動作也很粗魯,門板被她哐當一聲推到一邊,她想要伸手拽小孩,讓小孩躲過去後,竟然直接用腳踹人了。

剛跑到外麵街上買包子回來的辛蕪就瞧見小破屋的門似乎是被人打開了,壓在房頂上她偷偷往下瞧著,就看先昨天還拽著她的衣袖不撒手的小孩被個女人一腳踹倒了。

這就很不能忍了。

辛蕪四下張望,附近沒有人,可她手邊也沒個趁手的武器,隻得將屋頂上的瓦片掰下一角,當成飛鏢扔了下去,直接砸中彩月踢人的那隻腳,看著她抱著腳直叫喚,辛蕪才覺得氣順了那麼一丟丟。

被人踹倒,齊嘉言趴在地上停頓了一下才重新坐了回去,從前不管是因為什麼,下人們雖然對他不那麼上心,可也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麼,然而這段時間以來,下人們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就連他身邊的丫環也敢對他動手動腳了。

他冷冷的看著彩月,即便他不受寵,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欺負的。

下一刻彩月就在一邊喊疼,齊嘉言看到是有人用東西砸了彩月,他朝著石頭飛來的地方看去,恰好看見竄回房梁上的辛蕪,緊繃的小臉一下子破功,兩個小酒窩也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

“等我去找你。”辛蕪對小孩比了個嘴型,也不知道小孩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辛蕪摸摸懷裏的包子,既然小孩已經被放出去,那就用不著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