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遷抱著辛蕪來到了山對麵的小鎮上,小鎮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人對宿遷的到來感到驚恐,他們之中有些人看到宿遷,還會點頭微笑打招呼。
進鎮的路口有個烏龜托碑的石刻,上麵刻著“三山鎮”的字樣,因為時間久遠,石碑之上還有脫落的地方。
“少爺回來了!咋還搶了個小姑娘回來?”自打宿遷出門後就一直守在小鎮路口的老人聲音都在顫抖,這不合常理呀!
在外人眼中,他們少爺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可三山鎮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人雲亦雲的流言,事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們少爺善良著呢!
心地好,樂於助人,除了長了一張不是好人的臉外加眼神比較凶以外,他們少爺沒有什麼缺點了。
可就是這麼好的少爺,今天終於做了不好的事!
他從外麵搶了個姑娘回來!
辛蕪把頭埋在宿遷的懷裏,沒有勇氣去麵對如此驚訝的老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在山間趕路被人抱著還是有理由的,但是出了山林的小路,雖然坑坑窪窪,但也不是不能走的。然而她一直在宿遷的懷裏,沒有下來。
宿遷低頭盯著辛蕪紅了的耳垂看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可能是害羞的表現。
“山對麵來了群小賊,我救了她,她受傷了。”手上的那幾道劃痕應該也算是受傷。
他無師自通的在老人麵前為懷裏的姑娘找著借口,在老人擠眉弄眼中抱著姑娘走向鎮裏唯一一家酒館,那是他在這個鎮上唯一的產業,也是他所有的生活來源。
獨家的生意向來不錯,宿遷的酒館也是如此。
他們穿過大堂,從上二樓的樓梯背後走過,來到酒館後麵的院子,宿遷抱著辛蕪走進其中一間屋子。關上門後,屋內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突然身處其中,辛蕪甚至沒辦法看清宿遷的臉。辛蕪閉著眼睛適應著黑暗,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木質家具的味道,不是腐朽的而是清新的仿佛剛剛完成時的家具,尚且帶著山林的氣息。
宿遷把辛蕪安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了床對麵的凳子上,那把染血的刀被他放在手邊,他低著頭沒有露出臉,從辛蕪的角度看去長手長腳窩在小小的凳子上,顯得有些可憐。
“你說我知道杜若彤在哪裏,能說說為什麼嗎?”辛蕪見他半天不說話,不得不自己出聲打破這份寂靜。
也許是她的到來讓命運發生了偏移,畢竟在原本的軌跡中,宿遷可沒有出現在祁問夏的麵前,她同親衛失散是在他們經過某座城池暫時休息,上街閑逛的時候,城裏的人太多,一不留神他們就失散了,然後又因為外貌的原因再也沒有重聚的機會。
宿遷卻在想其他的事,他知道床上的姑娘是大家閨秀,他也聽過說書先生的話,像她這樣的姑娘被他強行擄來,大概已經害怕的快要哭出來,不然也不會一路上都不出聲。
想到她會哭,宿遷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這是從前都沒有過的感覺。
聽到她的問話,宿遷稍微鬆了一口氣,抬頭瞄了一眼,她沒有哭,看上去也沒有很難過,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