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千，道一萬，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句話。
青陽因為輪回不改的記憶而癲狂，一切手段都是虛妄，隻是為了遮掩他想要拉整個世界同歸於盡的心。
聽著他一句句的剖白內心，梁修是麵無表情，他身後的辛蕪若有所思。
該怎麼說呢！
怪不得她覺得看到青陽會很熟悉，能不熟悉麼！
他們之間的經曆真的很相似，隻是辛蕪要比他受到的束縛小得多，他隻在這個小世界之中輪回轉世，而辛蕪卻是橫跨眾多小世界；他每一世的身份都未定，曾登高遠望，也曾在穀底絕望，而辛蕪在不同的小世界中的身份說起來都是殊途同歸，不管在什麼地方，她都能天之運；最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終隻有他一個人，而辛蕪是有人陪著的。
辛蕪學著換位思考，哪怕隻是想一想，她都會覺得受不了，怎麼能帶著記憶看著自己那樣落魄，甚至不能用簡單的落魄來形容，那樣的場景同傳說中的煉獄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吧！
“您說那麼多，又是想要告訴我什麼呢？”梁修冷冷的看著前方將他人頭顱凝聚成自己身體的人，他說的很可憐，可又能怎麼樣呢！
梁修始終認為一個人想要活下去，或許很難，但如果想要死的話，那真的是件很輕易的事情。
如果青陽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厭倦了永無止境的輪回，那麼以他外界之人的身份，想要尋死，斷絕輪回之路，應當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才是。
之所以他還一直活著，不過是因為他不願意去死罷了。
最終的打鬥，辛蕪也沒有插手。
她也沒有插手的理由。
梁修和青陽且戰且進，最後兩人是在空間亂流之間爭鬥不休的。
真正有實力的人打鬥，反而沒有花哨的招式，通常是招招致命，可辛蕪是打鬥的外行人，她隻想看花裏胡哨的打鬥，像是梁修和青陽之間的那種稍有不慎就會斷胳膊斷腿的打鬥，她不感興趣，反正她是真的看不懂。
手腕的玉環微微顫動了一下，辛蕪低頭一看，竟感受到了行路的氣息，不是玉環本身帶有的，因為她感覺到了來自外界清晰可辨的吸引力。
遠處打鬥的兩人並沒有發現辛蕪的不對勁，他們也沒有感受到外界的氣息，除了此方世界的天道以外，也隻有辛蕪能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吸引力。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離開了。”辛蕪用神識溝通著這個世界的天道，天道有神而無形，變幻莫測，若不是外界氣息的牽引，辛蕪怕是要等到書妄兄弟倆代替她完成任務之後，才能看到自願出現的天道。
“你來這裏，應該已經看到書妄和書青了吧！比起我來，他們才是更適合完成百族振興任務的人，畢竟就算是假托了天棄一族的身份，可我到底也是外界之人，若是百族有靈，他們大概也不希望幫助他們振興的人是我。”
“我看到了，謝謝你，讓我看到了另一個可能。”
天道的聲音很虛弱，氣若遊絲，仿佛快要斷氣似的。
辛蕪搖搖頭，想要晃掉腦子裏不好的想法，一方小世界是什麼級別的存在，怎麼可能會快要斷氣呢！她應該換個詞，比如說充滿鬼氣，也不對，說它仙氣飄飄，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