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沒買到那三塊錢的蛋糕,因為一年前就已經沒有這種蛋糕了,晴最終還是開著車走了,我其實早知道,我兩不是一世界的人,她是鳳凰而我隻是一隻麻雀!還是掉了毛的那種,雖然麻雀很想很想與鳳凰生活,但是鳳凰的生活,麻雀是不能理解也接受不了,軌跡劃過的地方沒有回憶。
我又來看我了,罵了我三個鍾頭要我搬家,我還是沒同意,我是個蠻牛是條瘋狗但是我也有我的自尊,我沒想過去與他住在一起,雖然我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我知道骨子裏我對晴與我很失望,我骨子裏瞧不起他們的方式,我窮但我卻擁有我自己的驕傲,雖然大多數人認為這是可笑的,因為我的自尊與驕傲卻連超市的門都進不了,而他們卻可以打了人,人家還感激他們。他們的方式無疑是成功的。
我想家了,那是一方淨土,我們三人懷著美好願望出來,但是結局卻誰也沒料到,也許今年春節我該回家了吧!四年了,我流浪在外麵四年了,對一個十四歲開始流浪的孩子,是一個多麼漫長的日子。
日子還得過,我這樣一個拾荒者,在都市的森林裏,我們躲在最陰暗的角落,都市的霓虹是照不到我們這群人的,酒吧,舞廳什麼的離我們就像地球與月球的距離,那裏的一切在我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
我的地盤上已經有三十多人了,人越來越多,東西也就越來越少,利益的驅使,戰爭也就爆發了,最終我疲倦了,我把地盤讓給了一對夫婦,他們很可憐有個生重病的女兒,每天都要很多錢,我雖然不能給他們錢,但是我還是想幫助他們一下。
我終於搬出了貧民窟,告別了我的鐵皮屋,我隻帶走了我所有的書,那些是我安於生活的道具,放不下的,如果有一天放下了,那麼也許我也會像我那樣最終被生活吞噬,被物欲湮沒!
我徘徊在街頭找著最廉價的租房信息,兩大箱的書讓力大如牛的我也有點疲倦,我把箱子放下,坐在街頭看人來車往,悲涼的感覺讓我知道這城市裏我永遠隻是一個過客。
“嗨!猛男。”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站到我的麵前,我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女孩子大笑:“你是鄉下來的吧!你的樣子好好笑哦!我是誰你不知道?妓女知道不?你說我要幹什麼呢?哈哈!拉客啊!不然就沒錢,沒錢就沒飯吃,租金交不起就露宿街頭,然後被流氓發現就被輪奸的那種,哈哈!”女孩子笑得很猖狂,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見了這個男孩竟把心裏的話全說了出來,大概是看見他很有點像電影上五六十年代時的農民進城的樣子吧!雖然土,卻有種親切的感覺。我很吃驚女孩子的坦白,她說的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隻得喃喃地問了句:“你是妓女?”然後就不知道問什麼了。
“哈哈!看來你是童子雞哦!這麼害羞,姐姐今天免費怎麼樣啊!”小文不由起了作弄這個男孩的念頭。
“啊!”我叫了一聲,很驚訝地看著這個年齡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心裏沒來由地同情起她來。
小文很討厭對方的眼神,故意大聲說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同情嗎?哈哈!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也是一沒地方住的盲流,還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是救世主還是菩薩?”
我其實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隻是單純地同情,所以對於這個女孩的叫囂,我很害怕,在這個都市裏,我們都是低層最低下的人,本質上我們都是社會所遺忘的一族。但是我不能給她說,我隻是一個撿垃圾的,她也不過是一個妓女,我們還沒資格討論這些,對於我每天隻吃三包方便麵的來說,思想這個高深問題太過遙遠,我看著這個女孩激動的樣子,忽然有笑的感覺,最終我提著箱子走了,我無法忘記過去,失去的,其實我很想找回,但是有些東西卻已經完全變樣,找回的永遠都是心痛。
我走完所有的街道時已經是深夜三點,我還沒找到我認為便宜的房子,我失望中深切地感受著夜風中的涼意,很冷的感覺。也許是天意,我竟又遇見了那個女孩,她看著我也很吃驚,呆了一下,忽然就大笑起來指著我猖狂地笑道:“你不是很清高麼?怎麼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是不是沒錢啊!你求姐姐我一下,說不定我一高興就讓你到我的地方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