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叔叔,施主叔叔?”程昱摔暈了過去,等他醒轉過來,天色已然全黑。他橫在一棵樹下,就那麼昏迷了幾個時辰。要不是這棵樹擋住了他的身軀,還不知道會翻滾到什麼地方去。小和尚臉上滿是汗水,手裏用樹葉捧了一捧清水,正蹲身在程昱耳邊輕聲喚著他。
“你從哪裏弄來的水?”程昱很艱難的才翻身坐了起來,他靠在樹幹上,接過小和尚手裏的水喝了下去道。水不多,剛剛夠兩口。就是這兩口水,讓程昱幹涸的喉嚨感覺好受了許多。
“那邊有條小溪!”小和尚回頭衝遠處指了指說道。程昱凝神細聽,並沒有聽到有任何水流的聲音。小溪,看來距離這裏很有一段距離。月黑風高的,虧得這小和尚是怎麼找到它的。程昱從腰間腰牌裏摸出兩枚藥丸,嚼碎了往傷口上塗抹著暗道。藥是好藥,傷口接觸到它當時就泛起一絲清涼的感覺。尤其是腳踝上那道傷口,才上好藥,就已經開始收口了。程昱緩過勁來,這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他扶著樹幹起身,牽著小和尚的手朝小溪的方向走去。該吃點東西了。
“囂...”朝前走了約莫一炷香,程昱終於聽到了一股潺潺水流的聲音。他加快了腳步,決定先灌個水飽。失血過多,讓他始終覺得口渴難耐。還沒走到溪邊,就聽到前頭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程昱帶著小和尚蹲在樹後仔細觀察起來,好半晌,才發現溪邊趴伏著兩道黑影。
“從從和那個劍手?”程昱讓小和尚藏在樹後別動,自己則是順著樹幹和雜草朝前摸了過去。在距離溪水20來米遠的地方,他終於知道那兩道黑影是誰了。劍手趴伏在地,手裏的長劍已經折斷,從從此時正在溪邊伸出舌頭舔著溪水。它的胸腹處,半截斷劍將它的身子插了個對穿。它的兩條前肢已經被人砍斷,此時鮮血正從斷臂處不停往外流著。察覺到了程昱的腳步聲,從從回頭用那猩紅的眼珠子朝林中看了過來。
“囂...”從從掙紮著從溪邊起身,回頭衝著程昱叫囂了一聲。可是接著,它四肢一軟,又癱倒在地上。
“你們打了個兩敗俱傷?真好!”見從從已無再戰之力,程昱將懸著的心放進肚子裏說道。他緩緩從草叢裏站起身,朝著趴伏在地的劍手走了過去。如果他還沒死,那麼就補上一拳。程昱心裏拿定了主意,對於自己的敵人,一旦有了機會他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遠遠撿了根樹枝,將劍手身邊的那柄斷劍撥得遠遠的,程昱又用樹枝杵了杵他的身子。見沒有動靜,程昱這才繼續朝他接近著。沒辦法,打又打不過他,再不小心一點萬一被他給陰了怎麼辦?
“死了?老天有眼!”程昱走過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劍手的鼻子底下摸了摸。身體還有些溫熱,可是人卻是氣息全無。將劍手的身體翻過來一看,程昱終於是放下心來。劍手的身上滿是深可見骨的撕咬痕跡,看起來應該是從從的傑作。在劍手身上摸了摸,程昱找到了一枚令牌。令牌上刻著青丘二字,伸手摸了摸,程昱從令牌裏摸出了一些玉珠和傷藥。可是接下來,他就覺得自己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