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三覺得程小凡很囂張,同樣程小凡也覺得他很囂張。在楊老三的角度來看,他是村裏實力最強,每年的潮汐劫出力最大的人。平日裏受村民的尊重和忍讓,已經讓他隱約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今日他問程小凡,自己倒是覺得挺給人麵子。可是問話的方式在程小凡的角度來看,就如同審問一般無二。初次見麵,連一句寒暄客套都沒有,就在那裏打聽人的來曆。程小凡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同樣他也不喜歡別人這麼做。這就跟人在網絡上相遇,一句你好都不說,上來就問你幹嘛的呀?家裏幾口人啊?一個月掙多少啊?每每遇到這樣式的,是不是連聊下去的心情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種想拉黑對方的想法?
兩人不再言語,程小凡在那裏喝著碗裏的開水,楊老三則是眼神不時瞥向小李子夫妻的房間。那一包金銀,足夠讓人心動不已。
“叔,爺讓叔去廚房喝酒。”小李子家的孩子是個丫頭,看起來差不多七八歲的樣子。腦袋後頭梳了兩根小辮兒,身上穿著粗布衣裳,腳上的鞋子打著補丁。小丫頭有些怯生生的走到程小凡跟前,伸出小手拉拉他的衣角說道。
“走,咱們吃飯去!”程小凡摸摸小丫頭的頭,將她抱起來朝著廚房走去。廚房裏擺放著一個四方桌,桌子四麵各放了一條長條凳。鍋裏熬煮著魚湯,四麵還貼了幾張餅。老李用一砂缽盛了魚湯,又拿來兩碟鹹菜放到了桌上。
“客人上座,魚是昨日打回來的,還算新鮮,你嚐嚐合不合口味!”將碗筷洗了又洗,老李頭這才將它們先後擺放上桌。程小凡剛打算推辭不坐,卻見那楊老三一屁股給坐了上去。不管是多貴的客,去了人家家裏,這主位理應留給家裏最年長的人才是。
“這...”見楊老三把主位給坐了,老李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妨,我坐這裏就行!”程小凡坐到了背對門口的那個位置。見他不是太在乎這些座次,老李頭心裏才輕鬆了一些。魚肉很嫩,餅則是還貼在鍋裏。酒,是泥壇封好的燒酒。將泥封打開,屋子裏當時就彌漫著一股子濃烈的酒氣。程小凡聞著這股子酒氣,不由打了個冷顫。這是他飲酒的習慣,但凡遇到不適應的酒,身子都會打個冷顫。
“夠了,多謝老丈!”老李頭抱著酒壇,第一碗酒就為程小凡斟了。才剛剛斟了不到二兩,程小凡急忙一抬手托住了老李頭手中的酒壇道。他的酒量素來就不算好,今日這酒又有些不對他的胃口,就更不能多喝了。
“怎地?嫌酒不好?老李,給我滿上!”楊老三看了看程小凡碗裏的酒水,將碗往老李頭麵前一放道。
“你是客,你說咋樣就咋樣。都來坐,今天咱家難得來客人,都喝上一碗高興高興!”老李頭為那楊老三斟滿了一碗酒,然後對站在一旁的兒子媳婦和孫女招呼起來。
“女人就不要上桌了吧!”楊老三呷了一口酒,伸出筷子在缽裏撈了一塊魚肉吃著道。越是窮困的地方,這樣的破規矩就越多。程小凡也不搭理楊老三,隻是起身將那小丫頭抱到了自己身邊,然後遞給了她一雙筷子一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