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即將來臨。東南沿岸鳳凰山一帶槍聲零零星星,沒有熄火。吳氏棺材鋪子門口,十五六個夥計抱著長槍瞄準空蕩蕩的街巷。他們的手在顫抖,生怕鬼子突然衝過來。此時此刻,最不安穩的人就是丘魯,他要去殺一個不想殺的人,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又不得不這樣做。他燒了一壺開水,然後把帶毒的匕首浸泡在裏麵,等匕首上的毒素溶解到水中後,就算事成了。待開水冷卻成常溫後,他便用茶杯盛上滿滿一杯準備招待吳寶生。也許,他算到吳寶生會來找他聊天兒,因為今天是個不一樣的日子,過不了多久就會迎來一場勝仗,打跑了鬼子,老人家高興肯定想找個人暢所欲言。果真,如丘魯所想,咚咚咚咚,門敲響了。開門所見也正是笑容滿麵的吳寶生。“丘團長,等到天亮,咱們就有好日子過了”吳寶生笑著說,手裏還捏著個白色酒瓶子在丘魯眼前搖晃。“咱們辰州的燒米酒?”丘魯明知故問。吳寶生點點頭說:“今兒個起興,喝兩盅吧!”丘魯盯著那杯毒茶說:“吳老,咱們辰州的燒米酒那是出了名的後勁足,我可是不勝酒力,要不咱們以茶代酒?”吳寶生硬是勸說道:“那怎麼行呢?今天日子不同,必須得喝酒”丘魯推托道:“這酒真不能喝,因為咱們還得去一趟沅江碼頭,這個碼頭可是東南地區一半的經濟來源啊!”“那又怎樣?”“朱大昌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我可不想它落到一幫土匪手裏啊!”吳寶生很堅信的說“有我那幾個徒弟守著嘞!他朱大昌不敢亂來,再說那李魈、苗鈺的命還在我們手裏!”丘魯實在不想再跟吳寶生打口水戰了,這樣浪費表情,又浪費時間,天即將亮起來,等吳菲她們回來就徹底失敗了。他幾次都想用匕首直接刺死吳寶生,可麵對這麼個慈祥又豪爽的老人實在下不了手。無奈,丘魯隻好順從吳寶生。兩人喝起了小酒。一邊品酒,一邊說酒話,丘魯不知不覺把那杯毒酒移到吳寶生麵前,裝醉說:“把這杯茶喝了,我再陪你幹幾杯”吳寶生趁著好心情,加上有茶能解酒的說法,他很樂意地端起了茶杯,準備一飲而盡。丘魯沉了頭,暗自說了一句歉疚的話:“棺材佬,軍令難違,隻有對不起你了!”正在這關鍵時刻,一個夥計抱著槍破門而進,喘籲籲的說:“朱,朱司令他們來了……”吳寶生趕緊將要喝掉的毒茶用力灑在地上,氣憤地說:“他是不是想來找茬!我奉陪到底!”“該死的朱大昌,來得真是時候啊!”丘魯暗自責罵,事情沒成也不能敗露形跡,於是裝出一副和氣生財的笑臉說:“吳佬,他來登門拜訪那是給您麵子啊!如今,東南地方已經是囊中之物,他來定是商談地盤分配問題的”“該如何劃分還不是您丘團長說了算”“我隻能代理管製,具體安排還得請示上峰,不過你們放心,在上峰指示沒到來前我丘某一定秉公守法,做到公平公正”這時,朱大昌一邊啪啪啪拍著巴掌,一邊大笑著踏步而進。“我鳳凰王最喜歡像丘團長這樣的人了,公平公正!”除了苗鈺、吳鐵牛、九尾狐鄭通分別帶山寨的弟兄清掃戰場,夜鬼李魈、軍師劉一守則緊隨著朱大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