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昌站起身,嘿嘿笑道:“劉長官說的對,冤冤相報何時了。過了今天,咱們算是手足兄弟,把過去的忘掉,我們重新開始。一起打鬼子!”說罷,特意給苗家十八寨大頭領阿瑪婷婷深鞠一躬,以表歉意。因為三年前,他親手殺死阿瑪婷婷的父親。阿瑪婷婷不屑一顧,帶著仇恨道冷酷道:“殺父之仇,鞠個躬,說句冠冕堂皇的話就想作罷啊!你朱大昌算什麼東西!”當著眾位首領與劉棠師長的麵,朱大昌丟了顏麵。在這種特殊情況下,他無力反駁,所以他很無奈,很尷尬。他隻有厚著臉皮,裝作很偉大很磊落的說:“誰不犯錯?在坐的各位誰沒誤殺過人,包括你阿瑪婷婷大頭領,這幾年我手下數十兄弟死於你的槍下,我又能為他們做什麼?大家捫心自問,想想自己所犯下的錯吧!如今,國難當頭民不聊生,諸位不思保家衛國,而是一味地報私仇,你們的良心何在?阿瑪婷婷大頭領,如果你硬是要報仇,我答應你等把小鬼子趕走那天,我親手取下自己的性命送給你!”阿瑪婷婷覺得朱大昌的話讓人作嘔。可其他人偏偏為朱大昌送上敬佩的目光。還有人誇他深明大義,敢做敢當,是條硬漢子。朱大昌在心裏偷著樂,是因為剛才那一番虛情假意的話說到別人心裏去了。眼下,大多人都倒向朱大昌,阿瑪婷婷深知多說無益、無濟於事的道理。她不想做那隻出頭鳥,免得死於亂槍之下。與朱大昌的仇先記著,相信總有得報的那天。“既然朱當家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阿瑪婷婷豈敢與國家為敵!”阿瑪婷婷心裏憋著一口氣說。劉棠點頭道:“隻要大家深明大義,我想‘聯合大隊’這支隊伍必定所向無敵。各位當家的有話盡管開口”鎮杆營的總瓢把子胡九爺說:“為了打小鬼我胡九拋開深仇,甘願加入聯合大隊。隻是,但憑鎮杆營那五十多條火槍加四十多把破大刀,我胡九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老鷹洞的王禿子明白胡九言下之意,於是也不甘落後,說:“師座,我手下弟兄衝鋒陷陣起來絕不糊塗,可他娘的盡是一群煙鬼。自從接到國府的任命狀,我們再也沒幹過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勾當。這土匪從了良,就得閑著啃老本,咱們老鷹洞那點兒家底快被他們揮霍沒了。所以,請師座先給咱們發點兒軍餉。”“軍餉是必須。”劉棠話沒說下去,就被身邊的副官接了過去。“你們好大的膽子,這仗沒開始打,功沒立,就敢張嘴要錢!”劉棠的副官喝道。“混賬東西!今天咱們辰州六大首領百年難遇的齊聚一堂,那是看在陳司令的麵子上。哪有你一個小小副官說話的份兒!”王禿子霸氣十足,猛力一拳擊在桌上,茶杯被強有力的拳力給震落在地。副官認定自己是官,他們是土匪,所以不服氣,本想出言頂撞王禿子。不料被劉棠給命令住嘴,老老實實的呆著。劉棠道:“我還是先聽聽連雲寨、黑虎寨兩位當家有什麼要說的”黑虎寨寨主馬大彪是個阿諛奉承的人,他不想得罪劉棠,於是專挑劉棠喜歡的話說,“我黑虎寨上下願為師座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以前當土匪幹過許多壞事,現在能夠成為一直為國為民的正規軍,感謝國府的栽培,也感謝師座的信任,給了我馬大彪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馬寨主定是個幹大事的人,我國府就需要這樣的軍官。”劉棠嗬嗬笑道,看來他對馬大彪很滿意,他的話中聽。連雲寨寨主連少方接著說:“劉師長,隻要你給了我武器,那今天這個‘聯合大會’我舉雙手讚成。您即可宣讀任命狀。”土匪就是土匪,要想收買他們就得有錢有槍有彈藥,這是他們的死穴。劉棠早有準備地說:“槍支彈藥三日後會送到諸位當家的駐地。現在,我給大家一份小小的見麵禮。”說罷,啪啪啪,連擊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