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陽終於睜開了眼。他不知道昨晚最後的結果究竟是怎樣,但是他很慶幸自己還活著。可當他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全身被牢牢捆綁,橫躺在一個竹筏上,旁邊是一具屍體。竹筏之所有還沒有順著江水流走,是因為被岸上的人用繩子給勒住了。他終於看清了,躺在身旁的死屍正是吳鐵牛。這是要給這個死屍陪葬啊!不知道他們要給自己一個什麼樣殘酷的死法?他拚命掙紮著,叫喊著,他害怕!沒過多久,五個士兵在劉棠命令下一人抱著一桶汽油猛力望竹筏上澆。許冬陽這才知道自己將會被烈火焚身,這種不敢想象的死法讓他倍加恐慌。他側著臉朝江那邊鬼子的船隊大聲用日語喊著救命。很遺憾,沒有人一個鬼子聽到他的呼救聲。就算有人看到,也隻當是國軍耍的小把戲,他們是不會放在眼裏的。直到他聲音嘶啞,再也沒有力氣時,隻有帶著恐慌等待著死期到來。劉棠本想等朱大昌來見吳鐵牛最後一麵的,由於鬼子岀現異常舉動,怕是要再次組織進攻,所以等不到他來就下令點火。五個士兵準備好火把,然後同時拋向江邊的竹筏上。汽油遇上火那是何等壯觀胡場景。火燒斷繩索,竹筏開始順著江水流去。許東陽在熊熊烈焰中垂死掙紮,痛苦嚎叫。就這樣,成了吳鐵牛的陪葬品。竹筏已經遠去。它連同上麵的兩具屍體很快成為灰燼。終於,朱大昌與眾位首領率幾百人趕到。在他來到岸邊時就聽說了昨晚所發生的事。他跑到岸邊跪下,短暫的回想過去一起歡笑,一起闖蕩的兄弟時光,如今卻化成一團烈火。他遙望燃燒著的遠去的竹筏悲痛不已。劉棠、蘇鵬以及各寨子的首領都默默的屹立在朱大昌身後,同樣為吳鐵牛的死感到惋惜。他一個人殺死十餘名鬼子特工,完成了保護劉棠生命安全的重大任務。誰都知道,鳳凰山六大當家的生死與共,情同手足。他們個個是條重情義的硬漢子,老五苗鈺雖為一介女流,但勝過男子漢。過來許久,朱大昌才開始從悲痛中蘇醒過來。他向劉棠請戰。“劉師長,請允許我率領奇兵突擊營所有人馬跟鬼子在這沅江之上決一死戰!”“朱營長!你是想帶領大家去送死啊!這是戰場,你如今是軍人,是手握兵權的長官,請注意你的思想,你不是草菅人命的屠夫!”劉棠深知他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當然是嚴詞拒絕他的請戰要求。“我兄弟被他們殺了!”朱大昌悲憤道。“現在他們都是你的兄弟,還是你的戰友!你想讓他們去死嗎?”劉棠指著身後的所有人嚴肅道。朱大昌垂下頭,又慢慢蹲在地上。此時,堵截武藤三郎中隊的劉一守、鄭通兄弟兩率弟兄們回到碼頭。兄弟兩見到朱大昌立刻很難過的告訴他二哥李魈戰死在“關口”了,而且連屍體都沒見著。這個消息對於朱大昌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朱大昌猛力用拳頭在地上砸個不停,就算皮開肉綻血流不止,他也不停。兄弟的大仇不報,難以使他平息內心的痛苦。他是軍人,有兵權,可後麵的所有人不光是他的戰友,更是兄弟,所以他不能帶著他們去送死。故而,唯有傷其自身,來發泄或掩埋心中的憤怒與仇恨。劉一守、鄭通使勁兒拽住朱大昌不讓他自殘。朱大昌猛力將他二人推到在地,怒道:“你們的三哥也死了!”劉一守、鄭通本想站起來繼續阻擋朱大昌自殘,可他們聽到這個噩耗,突然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想爬起來都沒力氣了。心髒好像被一塊跌落的石頭砸中,感覺很痛很痛!三兄弟就這樣一直沉浸在痛苦中一時間無法自拔。許久許久,他們的心情才開始緩和,變得平靜。“劉師長,您在辰州城應該有眼線吧?”朱大昌突然問劉棠。劉棠點點頭說:“有,並且用電台秘密聯絡。”“那有沒有我五妹苗鈺的消息?”朱大昌害怕似的問。看得出他很擔心苗鈺。他很清楚不能再失去她了。“她們被民間義士‘俠盜壁虎’救走了。估計是安全的。”朱大昌聽到這個結果得到少許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