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聲音蒼老,中氣卻相當充足,一句話遠遠傳來,依然蒼勁有力。
雙方幾乎同時罷手,孟輝他們如入夢境,看著眼前東倒西歪的敵人發呆,很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所為。再觀教主,聽到這聲呼喊如聞噩耗般臉色驟變,當即哆哆嗦嗦的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俯身跪倒,口中不住高聲稱罪,“主人……主人……奴才知錯了……”
發聲之人轉瞬即至,身後還整齊得跟著好幾個身背各式武器的手下人,個個肩寬背厚,百步威風。說話的正是帶隊的老者,觀其衣著相貌,孟輝不禁嘖嘖稱奇,竟與配合無涯子劫殺眾人的教主一般不二。冷劍觀之仿佛想到了什麼,整理好衣衫,拱手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姓林?”
老者甚為客氣,較廿一初見眾人的態度不相上下,急急招呼身後手下緊跑幾步伏倒於孟輝及冷劍腳下,口稱:“上神在上,吾等叩首謹拜,不勞您發問,小老兒正是林歸風!”冷劍忙上前將他扶起道:“老先生何須大理,我等可擔當不起~”林歸風再三要跪,冷劍也隻得聽之任之,餅餅在身後拽拽他的衣襟,悄聲道:“老大,這個是活的,身後那些也是!”
冷劍心中大定,讓眾人快速歸隊,又道:“老先生,此地恐說話多有不便,你看是不是……”林歸風再叩首,接言道:“正是……正是,小老兒考慮多有不周,還望上神海涵,我這就安排……這就安排!”他說著,跪著退了幾步,恭而敬之的站起身來,對身後的手下簡短的下達了幾個命令,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領令迅速離去。
接著,他又大踏步走到那個所謂的教主麵前,點指著它的腦殼,氣得渾身直打哆嗦,道:“孽畜,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過你,我離開期間要牢守禁地,不得多生事端,你可到好,勾結匪類不說,膽敢襲擊上神,我……我今天就將你打回原型!”
‘教主’跪倒地上一句話都不敢反駁,眼瞅著林歸風單手掛風襲向它的天靈蓋也不躲不閃,冷劍焉能置之不理,大聲出言阻止道:“老先生且慢動手,有話好說,興許它是受了旁邊趴著那家夥的蠱惑才會如此,暫且饒過它吧!”眾人亦附和著為它求情。林歸風這才收手,喝道:“還不謝過眾位上神!”
“是……是!”‘教主’忽蒙大赦,趕忙跪爬到冷劍身前,賣力的頻頻磕頭道謝,隻是那個語調實在不像是告饒的表現,冷劍知道它說話就是這個樣子並未在意,揮手讓他起來,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無涯子的?”它有些猶豫,林歸風飛起一腳踹到它背上,喝道:“說!上神問你話呢!”它這才將以往原由細細道來。
它本是林歸風所造的人偶,並給它起了名字叫做林影,意為自己的影子。而林歸風才是真真正正的聖域禁地的教主,本來它也能恪盡職守的替林歸風看守門戶,直到無涯子的出現。
無涯子這廝雖然陰險毒辣,倒是和它惺惺相惜,初次見麵便將過往經曆毫無保留的對它道出,有的地方雖然它聽不明白,但還是完完整整的複述出來。原來,無涯子自打在飛機上就一直靠隱玉埋伏在眾人左右,任餅餅陰陽眼厲害,當時愣是沒發現它的存在。
無涯子一路尾隨一路觀察,就是不敢現身一戰,飛機上冷劍的六丈光牢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直到眾人墜機,在八卦仙山上的所遭所遇,以致下深井、探甬道、憩密室,等等節目它都在暗中窺探,並時不時的搞些動作企圖消滅他們。
眾人屢次涉險,幾乎都有無涯子的‘幫助’在裏麵,特別是環形通道內離奇的幻境以及與影奴一戰,都是它的傑作。不過也差點因此現出原形,不得不以屍遁之術暫時逃離,正好被餅餅看個正著,也就是在眾人消滅幹淨影奴後餅餅所發現的黑影。
然而,此地不同於尋常海島深山,屍遁之法並未讓其脫出,反而更加深入,導致先眾人一步到達聖域禁地,適逢它出巡野遊,倆‘人’一見如故,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無涯子將來曆一說,大加斥責冷劍等人無理,並以隱玉相贈獲得它的好感,最後,求它為其主持公道。
以致廿一回報說孟輝等人到了,無涯子給它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出了不少注意,這才發生兩次會談以及後來的劫殺。其實讓廿一巡邏時注意尋覓孟輝等的下落還真是林歸風所命,老人家確實經過推算獲悉他們即將的到來,不過有件突發的事情必須去親自處理,便把聖域禁地交由‘它’這個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暫管,到最後惹出這麼許多事端,林歸風根本不知情。
話說到這,眾人豁然開朗,冷劍思索一陣,又問道:“廿一所說,禁地內的活人幾乎全部失蹤,是不是你做的?還是無涯子教唆你的?”林影滿臉茫然,看起來真的不知道,林歸風即時為它解圍,道“上神,此事它的確不知,您說的那些人就是我身後這批,我出走禁地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因而他們都是我單獨呼喚至身邊,旁人無從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