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掌 打草驚蛇(1 / 2)

整個上午,梁文都在幫著三小姐結算路風貨棧要離開的夥計的工錢,一筆一筆接完,梁文就感覺很難過。這路風貨棧也是整個朔方城數一數二的貨棧,居然落個夥計走失。“二少爺,這要走的夥計都安置完了,我想下午就找鋪麵開張貨棧。”三小姐對著梁文說話的時候呢,還是有些征求梁文的意見。“三小姐,這不忙,新店開張也不在乎一天兩天,待把這路風的招牌做好了再開張也不遲。”梁文說著話,就抬頭看著三小姐。“二少爺的意思是?”三小姐不解的看著梁文。“實不瞞三小姐,這路風貨棧著火一事,我是多有懷疑,懷疑是人為縱火。”梁文說話間,也是看著三小姐的表情。“二少爺,我何嚐不是懷疑有人縱火呢?可我沒有證據啊!爹死的慘,我也難過。”三小姐說著又開始哽咽。“三小姐,你看這樣行不?”梁文說著,大膽將三小姐拉到身邊,垂頭在三小姐耳邊低語。少頃,三小姐點頭應允著說話。“就按二少爺的話辦,下午我就讓康老爹放消息。”隨後,整個下午就傳開了。路風貨棧明天重裝開業了,高階收貨了。“康老爹,您這消息放的好,明天就有人來‘賀喜’了。”梁文對著康老爹說著話,又看著三小姐。“康老爹,明天路風貨棧重新開業,您老讓夥計們精神點,我倒要看看什麼人來‘賀喜’。”三小姐說完,康老爹就去和夥計們布置鋪麵掛招牌。“三小姐,今晚我和請來的武師就化妝成夥計在新鋪麵候著,你也化妝下去看看,看有什麼異常沒有。”梁文布置好一切後對著三小姐交待。這路風貨棧的老鋪被燒毀了沒過幾天,這新鋪又要開張了,如果有惡人使壞,那這惡人該有多著急。梁文就衝著這個想法,想試探下自己的想法能不能驗證。是夜。梁文和請來的武師都裝扮成了路風貨棧夥計的摸樣,大家在店裏佯裝著在忙乎,三小姐也裝扮成男裝在新鋪子對麵的人家對街麵盯著。大家都似忙非忙的在做著各自的事。整個新貨棧在天黑前掛起了招牌,路風貨棧幾個大字重新換出了新意亮了半條街。之後大家用一塊嶄新的紅包將招牌包裹後等著明天剪裁,大家還特意放了好些炮仗和煙花,霎時間整個朔方城都聽到了炮仗的響聲,也看到了煙花。就有很多街坊來看熱鬧,似乎像過節一樣,人越聚越多,最後約莫過了兩個時辰,貨棧忽地滅了所有的燈。夥計就對著柳樹街高喊:“新店開張準備工作已畢!吹燈歇息。”看熱鬧的街坊就各自散去,整個街道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吹燈後,大家就虛掩著店鋪的門,在大堂握著大刀假狀睡覺。梁文是有耐心的,如果今晚有人來作惡,說明這人很急切的想徹底毀了路風客棧,如果這惡人不來,那麼情況就不象他想象的那麼嚴重。梁文一直希望是後者。更夫在敲著梆子夜尋。街道上或亮貨暗的燈火飄忽的閃爍著,將更夫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這一切都讓人有點膽怯,梁文就坐在虛掩的門後盯著大街,黑夜中像一座塑像,看不出表情。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大家都開始發困。忽然不知從哪條街上傳來了陣陣大喊聲:“著火了、著火了。”門後的武師門聽到聲音後都站了起來。梁文看大家都被驚動,就擺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靜。隨後聽到一整鑼聲從別的街道傳來。似乎真的起火了。三小姐也被鑼聲驚動,她站了起來,對著窗外看著。丫頭文秀也睡眼朦朧的站了起來。又過了一個時辰,街上的鑼聲停了。梁文很困,武師門也很困。大家都迷迷瞪瞪的。恍惚間,似是有人的呼吸聲傳過夜思,呼吸聲慢慢傳到了門外。梁文猛的驚醒,然後搖了搖身旁的武士。那呼吸聲壓的很低,但還是穿透了夜晚。從貨棧大堂門外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那呼吸聲緩緩的越來越急促。“二少爺,有油味。”一位武師悄悄趴在梁文耳邊說。梁文示意讓武師安靜。之後呼吸聲聽不著了。嘩,跟著幾聲響動,有人在潑東西。梁文和幾位武師嘩啦拉開貨棧大唐的門提著大刀就衝了出去。有夥計就立刻點燈。梁文和武師衝出門後,隻見有幾個黑影正要點化,大家就直接呼喊著朝黑影跑去。“抓住賊人,抓住賊人。”大家喊著的時候,幾個黑影撒腿就跑,大家就追了去。武師門甩出了手中的小鋼刀紮向黑影,黑影卻飛快的四散開來。追出了數百步,梁文喊著大家不要追了,當心調虎離山。大家就不再追趕,回到貨棧。“果真驗證了我的猜測,是有人要置路風貨棧於死地。”梁文對著趕過來的三小姐說,“多虧了今晚有所防備,不然這新鋪子又要被燒毀。” “ 二少爺,這夥歹人沒逮著,至少印證了我爹的死是有人下黑手。”三小姐憤怒的說話間,滿臉怨氣。“今晚,大家辛苦了,那賊人已經打草驚蛇,大家睡覺吧,明日開張大吉。”梁文對大家說著話,又看著油燈。“這油燈不點不會著,可一旦點找了,就由不得自己了。”梁文的話讓三小姐似懂非懂,又似乎什麼都懂了。康老爹和夥計們留在鋪子睡覺,其他人都各自回了。次日上午,就有幾家貨棧的掌櫃來賀喜,三小姐就忙著接待大家。梁文跟在父親梁煥成的後麵也來柳樹街賀喜。“三小姐不容易呀,這路風貨棧這塊牌子沒有倒,好啊!好啊!”梁煥成老遠就高興的喊著。“梁老伯,這得感謝您老人家和二少爺還有各位掌櫃的大力幫忙呀!”三小姐像個掌櫃的一樣拱手抱拳對著大家施禮道謝。康老爹見梁老爺和梁文父子都來了,就低聲對三小姐說,可以正式為新店招牌剪裁了。“各位掌櫃,各位大叔、大哥、兄弟,感謝大家對路風貨棧的支持,今天路風貨棧重新開張,我有請塞外貨棧的梁掌櫃為路風貨棧剪彩。”三小姐大聲對著前來道賀的眾人說。“梁掌櫃德高望重,請梁掌櫃剪彩是最合適的人選。”有掌櫃大聲喊著讚成三小姐的決定。所謂的剪彩就是招牌揭幕,將蓋在“路風貨棧”招牌上的紅布揭下。剪彩在一整鞭炮聲正舉行,梁煥成微笑著緩緩揭開紅布,眾人鼓掌喝彩。“各位同行掌櫃、各位街坊鄰居,今天路風貨棧重新開張了,還請大家日後多多幫襯三小姐。”梁煥成話沒說完的時候,一整大笑聲打斷了他話。“哈哈,哈哈!這路風貨棧開張,怎麼好少了老漢我的賀喜呢!”大聲喊話的正是雲來貨棧的曹掌櫃。曹掌櫃後麵跟著朔方道台府巡視曹世勳。說話間,曹家父子就到了大家麵前。“曹掌櫃、曹大人,歡迎、歡迎啊!哈哈!”梁煥成大笑著拱手歡迎曹家父子。“曹老伯、曹大人,感謝,感謝。三小姐也拱手歡迎。”眾人也是拱手相互打招呼。“三小姐,這路風貨棧重新開張,喜事呀!今後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老漢我說,再說了世勳還在道台府做巡視,他也可以為你出力幫忙的嘛。”曹掌櫃對三小姐說著話也在將自己的兒子曹世勳推了出來。梁文就聽著這曹掌櫃的話是話中有話,這曹氏父子到底要鬧哪樣呢?“感謝曹老伯,也感謝曹大人,日後有事我總是要麻煩曹老伯幫襯的,這曹大人是官家人,有個官家人罩著總是方便的多啊。”三小姐說著話,臉上的笑意慢慢沒了。曹世勳看著三小姐的臉,他笑得也有點不自在,這當著父親的和朔方城的眾多貨棧掌櫃的麵,他想必也是聽出了三小姐話中對他的不屑。曹掌櫃似乎也聽出了三小姐話中的意思,他知道這三小姐對自己這個在官府當差的兒子素來不待見,就大聲和大家說話:“大家共同努力,將朔方城的貨棧做的更大,希望大家都能到外地開更多分號。”“三小姐,日後有用得著我曹世勳的地方盡管開口,告辭了。”曹世勳丟下一句話後悻悻的轉身走了。“曹大人,您慢走,不送!”三小姐對著曹世勳的背影喊了一句。見自己的兒子這個樣子離開,曹掌櫃也隻好強裝著笑顏:“這世勳呀,年輕人嘛,火氣旺盛,這在官府當差了這性子也不改改。”“各位掌櫃,大家知道我們家路風貨棧老店被燒毀了,昨晚有人又要來燒毀我們家這新店,幸好康老爹和店裏的兄弟們發現的早,才沒讓賊人得逞。”三小姐忽然大聲對大家說出了昨晚被歹人使壞的事。大家就吃驚的罵著歹人,還有人喊著報官。“真是豈有此理,無法無天。”梁煥成氣惱的說著,曹掌櫃也在一旁罵著是什麼人做出了沒有廉恥的勾當。“今天接著路風貨棧新店開張的機會,大家都在場,還請大家加強自家貨棧的防備,以免成為第二個路風。”三小姐在大家義憤填膺的時候,提醒大家多提放有人故意使壞。梁文就一直看著曹掌櫃的臉。他想看出這個和自己父親同齡的貨棧前輩的心現在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