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出吳忠城(1 / 2)

上午,梁武、梁文、徐文樑、郭寶辛兄妹就在塞外貨棧門口放了一會鞭炮,火心藍也來送大家。鞭炮聲也引來了眾多的商號掌櫃和街坊,大家一問,才知道是幾人要去中衛買駱駝,放鞭炮驅驅晦氣。之後幾人告別了火心藍和虞老爹,上馬出了南熏門朝南而去。曹世勳得知梁文他們去中衛買駱駝後,很是高興。他來到了道台府陳九倉的辦公堂,和陳九倉商議加強城內巡查巡視的情況。“大人,這幾日火災不斷,城內的商戶們都人心惶惶,這加強巡邏巡視是勢在必行啊。”曹世勳抱著拳,一本正經的說,“我家貨棧和塞外貨棧都受到了很大的損失,造成了這幾日駝價也上漲了,照這樣下去,如若再有什麼情況,小的估計這稅銀都不好收取了。”“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怎麼辦?”陳九倉看了曹世勳一眼,他似乎沒有將這個話太在乎許多,“這加強巡視巡邏的事,你看著辦就行,作為道台府的巡視,這是你的職責所在。”“大人說的是,可這麼大個朔方城,就我手下那幾個兄弟哪夠用啊?”曹世勳客氣的說著。“不夠用了就招幾個進來,總之你看著辦,我不希望這朔方城有什麼事發生。”陳九倉鄙視的看了一眼曹世勳。“大人,這招人臨時用用容易,可這開支小的就吃不消了。”曹世勳說。陳九倉看出了曹世勳在要錢。“眼下我這道台賬戶上也沒有多餘的錢去支給你啊,哪裏都需要錢,這道台衙門也是入不敷出。”“大人,如果可以,小的倒有個主意。”曹世勳說。“哦,有什麼好主意,不妨說來聽聽。”陳九倉也想聽聽,自己這個屬下有什麼好主意。“大人,這眼下人心惶惶,為了穩定各個商戶的驚慌,小的覺著大人該將城裏這些商號的掌櫃門召集起來,讓他們捐一部分出來,用這個錢就可以養活招來的人。”曹世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可行倒是可行,就是不知道那些大商號的掌櫃的會不會出血。”陳九倉說。“大人,眼前南方暴亂不斷,這兩宮又在西安,朔方城不可有什麼事啊。”曹世勳拿南方暴亂和兩宮說事,試圖讓陳九倉害怕。“不用說那麼多了,即刻派人去請城內各大商戶的掌櫃到道台府。”陳九倉討厭曹世勳拿這些事說事,可又感覺這小子說的有些道理。商戶掌櫃們被道台府請來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什麼事,可一想到最近的大火,又感覺有事,相互一看來的都是大商戶,便不好再說什麼,就等著陳九倉說話。塞外、路風、雲來也在被請的行列,這三家是貨棧中的大戶,自然也是免不了。“各位鄉紳、各位掌櫃,今天本官將大家請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為了這幾日以來幾家貨棧的駝場被燒毀一事。”陳九倉看著各位掌櫃,抱拳說話,“本官知道各位都是行業翹楚,這一個行業有事,其他行業也多少被牽連,今天就是和諸位商議這朔方城的治安事宜。”陳九倉說完,各個掌櫃的都相互看著,誰也不先開口說話,之後又都看著陳九倉。“昨日本官已發文加強城內巡查巡視,今日還是人心惶惶,就有商戶懇請加強人手巡視,可這人手需要養活,大家也知道最近京城被洋毛子所占,兩宮也到了西安,各方麵開銷也大,道台衙門也是捉襟見肘。”陳九倉說話的時候,目光掃視著麵前的掌櫃,“各位掌櫃是否各自拿出一些,本衙門再添加一些,這加強人手巡視的事就好辦了。”眾位掌櫃的這才明白被請來就是為了出點銀子的事,見陳九倉將話說開了,就有掌櫃說話了。“大人,理是這個理,可這要出多出少的標準是什麼呢?再說了我們也從未欠下稅銀,這本該都是官家的事。”七彩軒布行的邱掌櫃說,“可話又說回來了,隻要讓商戶們安心做買賣,這多少出點也不是不可以。”“大人,邱掌櫃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地方治安一事官家本就負有責任,希望大家出點力,官家也加大力度,將這人心平定下來。”雲來貨棧的曹掌櫃說,“我家也是這次大火的受害者,為了不再有什麼閃失,我雲來貨棧願意出一份力。”見曹雲泰表態了,梁煥成也不好不表態。“大人,這一把大火將我塞外貨棧的幾十峰駱駝燒死,這損失也是不小,既然曹掌櫃都表態了,我塞外貨棧也願意出一份力。”梁煥成說,“希望我家駝場的大火是最後一把火,不要再累及其他商戶。”“好,好,梁掌櫃和曹掌櫃說得好,本官這回就心裏有數了,一定會加大夜間巡查力度。”陳九倉見有梁、曹兩家表態了就借勢說話,“還有,這眼下南方暴亂不斷,我請各位掌櫃看好自己家的孩子,勿要聽信謠言走入歧途。”其他掌櫃見受災的雲來和塞外都表態出力了,更是願意出力。隨後大家紛紛解囊,這次共募得一百多兩銀子。見事情辦的差不多了,陳九倉就總結性的說了話。“各位掌櫃,感謝大家對本官的理解,今晚本官就著巡視曹世勳大人加大夜巡力度,還大家一個做買賣的好環境。”陳九倉說。隨後各位掌櫃便各自散去,陳九倉還特意挽留梁煥成喝茶。梁煥成隨陳九倉到了書房,陳九倉就著急的問郭寶辛父母的消息。“梁老掌櫃,不知可有這廣通貨棧郭老掌櫃的消息?”陳九倉說話的時候,滿臉的客氣,“這幾天為小女的婚事,也真是操心啊。”“哈哈,大人,勿要著急,這太原城來回一千多裏路程,送信的夥計也要走些日子。”梁煥成安撫著陳九倉,“這為人父母的,老夫也是理解呀,隻要太原那邊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大人。”“那就感謝梁老掌櫃了,這婚事若成了,你可就是小女的義父了,那我們就是親家了。”陳九倉笑著說,“還有,前晚的大火,可知是什麼人所為?”“大人,我若知道是什麼人所為我就來報官了。”梁煥成回著話,“再說,雲來曹掌櫃那也被燒,看來這是針對貨棧行當的。”“真是豈有此理,在我道台府的眼皮底下這樣放肆大膽,我會著人去查這件事,還請梁掌櫃安心經營貨棧,穩定商行的人心。”陳九倉有點義憤填膺。“這是自然,我梁換成跑了一輩子駝隊,做了一輩子貨棧,經曆的災災難難也多了,也習慣了,再過三天,等夥計們心情平複了,我就讓貨棧開張收貨。”梁煥成說話間還是很給陳九倉麵子。兩人又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梁煥成就告辭回去了。等梁煥成剛走,曹世勳就來找陳九倉。“大人,今日得了這一百多兩銀子,可怎麼使?”曹世勳看著陳九倉問。“你覺著該怎麼使呢?”陳九倉反問了曹世勳一句。“小的將這大頭留給大人,小頭用來招人加強晝夜巡視。”曹世勳試探著說。“我就不必留了,你都拿去招些人手,務必加大晝夜巡查力度,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朔方城內城外再有什麼情況,如果有,你這巡視就別幹了。”陳九倉看著曹世勳,緩緩的說。“是,大人!小的一定將這事辦好,保證不給大人添麻煩。”曹世勳說話的時候暗暗高興。陳九倉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曹世勳就用這筆銀子招了自己養的那些兄弟,從此壯大了他自己的力量。這天夜裏,朔方城就多了幾十號穿著官家衣服的夜巡人。這幾十號人白天黑夜的在城內各個街道巡視,總算是再沒有出現其他商戶被燒的事情。還說梁文等人從中寧過了黃河後,又繞到吳忠,住進了大寨子老堡。上半夜的時候,柳駝頭、秦駝頭也帶著駝隊進了大寨子。次日上午,梁文讓老堡的管家請來了幾位木匠師傅打造了二十個大木箱子。隨後梁文和大哥梁武、郭寶辛、徐文梁又去米行買了五百斤上好的新米運進了老堡。這一天忙下來,梁文看著這些準備工作,總算是有點成就感了。直到天黑,康老爹派的夥計也將路風貨棧的近十峰駝的貨也送到了老堡。“大家好生睡覺,下半夜的時候咱們起來將貨、木箱、大米全部裝上駱駝出吳忠城。”梁文給大家交待工作,“這次是咱們幾次西安之行最重要的一次,大家務必多加小心,如果路上有人問,隻說是皮貨,其他的不要多說。”“還有,務必讓大家將防身用的刀箭帶上,這次的貨關係著幾家貨棧的命運。”梁文不忘補充著說,大家就都答應著去各自準備了。下半夜的時候,駝隊的夥計們被全部喊了起來裝貨。約半個時辰,駝隊全部整裝而就,梁文一聲令下,大家緩緩出了吳忠城朝鹽池方向而去。天亮的時候,駝隊已經遠遠看到鹽州大草原了,柳駝頭和秦駝頭就問這次去哪裏裝貨,梁文就笑著用手指著草原。二人這才有點明白。“二少爺,裝這些木箱子要裝什麼貨呀?”嘎蛋跑到梁文身邊問。“就你多嘴,到了就知道了。”梁文笑著打趣著嘎蛋。眾人看著眼前金黃色的鹽州大草原,再看看身後的駝隊,不由得豪氣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