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十三和庚香帶著兩個夥計從一大早忙到快中午,總算將幾隻羊全部煮熟並按各個部位進行分割,中午酒樓開門後就推出了好幾個羊係列的菜品。徐文梁根據尕十三的意見,將這些各色萊品重新定價,量少的就將價格提升了不少,這樣算下來,一隻羊比原來增值不少。一些商號的掌櫃們也來捧場,希望套套近乎可以分一些塞外的貨,一個中午的飯口隻忙的徐文樑和郭寶芬是大呼過癮。書院門古玩街上的一些古董商號的掌櫃們也因為徐文樑來吃羊肉,他們都聽徐掌櫃的說過這鹽州大草原的羊肉好吃。一個中午下來,三隻羊已經賣完,小九被郭寶芬派去駝場再宰三隻羊送來。而徐文樑最希望的事,在晚上發生了,這一點徐文樑沒有對任何人說,他隻想給妹夫和梁文、郭寶辛一個驚喜。晚上食客中來了一位宮裏的公公,這公公年紀約十八九歲,他吃完飯後卻遲遲沒有付銀子的舉動,隻是將活計嘎蛋喊來在耳邊說了一句話。嘎蛋聽後就跑去把頭櫃台對徐文樑說了,徐文樑聽了暗自高興,就將這位公公請到樓上自己的房子。“公公可是要用這物件換些現銀?”徐文樑試探著問,“這書院門可都是古董店,公公怎不去書院門?”“我說掌櫃的你怎麼就不開竅呢?那書院門那麼多人,不是鬧著玩兒的,灑家可不想掉腦袋,這是我們家主子賞的,留著也沒什麼用。”公公細聲細語的說。“在下明白了,可不知公公這物件要多少銀子?”徐文樑問著話,拿起桌子上放的玉件。“掌櫃的你是行家,不然灑家不會找你,你看著給,不要虧著灑家就好!”公公說。“好,公公痛快,就二十兩銀子,公公意下如何?”徐文梁出了價。“好,痛快,就這麼著吧。”公公很是高興。隨後徐文樑拿出了銀子用布袋裝好交給公公。公公拿著布袋笑著出門了,公公出了門,將布袋交給了門口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之後二人快速各自走了。徐文樑看著公公離去後,才拿起那玉件仔細打量。這是件和田料子雕的山子擺件,算算出手了也可以賺些,雖說出的價高些,也是賺個人氣。這從京城來了幾萬人,總有人要出手些自己不想要的物件,而這些來自京城大爺們的物件,也是本地權貴富商追逐的雅玩。這一天忙下來,真的就賣出了五隻羊,徐文樑和郭寶辛算下來比原計劃多賣出了一隻羊的錢,大家這才對尕十三和徐文樑的活泛佩服不已。當晚,徐文樑讓夥計又宰殺了三隻羊,算算有六隻羊也夠明天賣了,大家這才各自回去歇息了。朔方城內,曹世勳看著關駝頭和夥計們裝好了百十峰駝的貨,就頗有些得意非常的準備出發,曹雲泰看著兒子的高興樣,也是高興,就交給了兒子一封信,還叮囑他到了西安去找自己的這位老朋友。“各位把頭、夥計,這次本少爺親自隨大家跑這趟駝隊,希望大家精誠合作,早一天到達西安。”曹世勳誌得意滿的喊話也鼓勵了把頭和夥計們,大家就附和著他的話出了清和門朝橫城古渡口而去。駝隊過了黃河一路向南,當晚在同心住宿,同心縣城的車馬店掌櫃見來了這樣大的駝隊自是高興,就招呼大家住宿、吃飯。車馬店的掌櫃就邊為曹世勳和關駝頭續茶水,還不時誇讚曹世勳的駝隊龐大。隻聽得曹世勳高興異常,見掌櫃和客人說的高興,邊上車馬店的小夥計也是高興。“掌櫃的,這幾日是咋了,都是這麼大的駝隊過境?”昨天就過去了比這還大的駝隊。曹世勳一聽,心裏就咯噔一下。媽的,怎麼還有比本少爺更大的駝隊?“夥計,你可知道昨日過去的駝隊是哪裏的?”關駝頭關切的問說話的夥計。“哪裏的小的倒是不知道,隻看著他們浩浩蕩蕩的駝隊很是氣派,那幾位跑駝隊的公子都精神飽滿。”夥計絮絮叨叨的說。曹世勳越聽越不舒服,這不會是那死對頭梁文吧?要真是這小子,那本少爺又輸給他了,不行,本少爺絕不認輸,絕不。次日早上,駝隊再起起程,當晚到達固原縣城,駝隊沒有進城,就住在城外的車馬店。見這麼大的駝隊,掌櫃和夥計都不敢怠慢,小心伺候。吃過飯,曹世勳和關把頭在大堂喝茶,夥計就不時的過來續茶。“兩位大爺,這駝隊可是要去西安嗎?”“這位小哥,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西安?”關駝頭客氣的問小夥計,“我們的腦門上可沒寫著要去西安,小哥是不是想多了?”“我說兩位掌櫃的,這要過固原和蕭關的,不是去西安難道去蘭州啊?昨天剛剛過去比你們還大的駝隊,也是去西安的,聽口音都是來自朔方城的。”小夥計說著話,看了看二人。聞聽小夥計的話,曹世勳徹底相信小夥計所說的駝隊就是梁文了,這朔方口音,出了他塞外,誰還有這麼大本事和能力組織超過一百峰駱駝的駝隊?真是冤家路窄,梁文這小子從哪裏搞了那麼多駱駝和貨?真是不可思議。梁文的駝隊已經到達了寶雞,這陳倉之地果真是養人的好地方,遍地的冬麥透著初寒的倔強,不時看到滿樹紅彤彤的柿子,有夥計就說太累,建議在寶雞過夜。駝隊就在寶雞過夜。次日老早大家就起來出發。“今日必須到達西安,兄弟們,寶雞距離西安也就一天的路程,大家再加把勁,我們到西安去喝酒。”梁文大聲的鼓勵大家,駝頭和夥計們便打起精神加緊趕路,果然,掌燈時分駝隊到達鹹陽。見幾位少爺都要連黑趕到西安,駝頭和夥計們便繼續打起精神趕路。到達西安城外的時候,西安古城牆上的燈火還沒有熄滅,駝隊就進了秦晉分號的駝場。卸下貨,梁文就讓夥計買了西鳳酒讓大家邊吃飯邊喝。當晚尕十三、徐文樑、郭寶芬、庚香、嘎蛋、小九都來到駝場和幾位少爺見麵。見這次的皮貨、精鹽、大米、羊隻都不少,幾人高興的非要和駝隊的把頭、夥計們喝酒,直鬧到了下半夜才睡去。次日,似乎酒勁還沒過去,大家就被吵醒了,原來是張把頭帶數位商號的掌櫃過來采購。梁文本來這批貨沒有打算給內務府,就是給商號的,這些掌櫃門既然來了,就就地將皮貨和山貨全部出了。這些掌櫃的各自運走了分到的貨,一個個高興的滿臉春光,這塞外的貨可就是銀子呀,連兩宮和京城來的大爺們都用,何況本地的富戶了。聽到消息沒趕上的掌櫃就自責不已。梁文就讓尕十三和師傅柳駝頭、秦駝頭當天帶著駱駝返回朔方,並安排了再來的時候除了幾十頭羊以外,皮貨和山貨貨棧和老水湖營地有多少就運來多少。中午的時候,梁武、梁文、郭寶辛都來到塞外春酒樓,看著絡繹不絕的來往食客,幾人暗暗高興。這一高興,郭寶辛就買了好些鞭炮在酒樓門口燃放了起來,一時間引得書院門和周邊的街坊鄰居、路人都來湊熱鬧。梁文就突發奇想的端出了酒樓的老酒給圍觀的眾人分著品嚐,一時間塞外春的名聲又是大振。夏老爹更是高興不已,自己開了一輩子的小餐館,哪裏想到會在這樣大的酒樓做大廚?就極盡所能的將自己多年的手藝發揮了出來,酒樓又新增加了好幾個菜品。酒樓開張快十天了,還沒有請董福祥等幾位老朋友來吃飯呢,下午梁文就派嘎蛋和小九去下帖子請董福祥、馬福祥、張蘭德、賀廣年晚上來酒樓吃飯。黃昏的時候,幾位老朋友都如約來了,梁文就請大家上樓去包廂就坐,梁武和徐文樑早已準備了筆墨紙硯,就請幾位揮毫潑墨為酒樓題字。都是老朋友,幾位大人自是不好推脫,便分別題字。張蘭德題的是“塞上絕味”,董福祥題的是“鹽州天下羊”,馬福祥題的是“塞上江南鹽州一品”,賀廣年題的是“聚齋食肆”,尤其馬福祥的字讓幾人是羨慕不已。題完字,大家就吃肉喝酒,這次是夏老爹幾十年的手藝,隻吃的幾人回味不已,以至於非要請出夏老爹來和大家喝上一杯。酒足飯飽,還是不忘泡上一碗八寶茶。最後幾人高興著告別。臨走,董福祥借故有話說,留下獨自和梁文敘舊。“二少爺,朝廷和洋毛子和談的有一絲眉目了,老夫恐怕是就要解甲歸田了,老夫已經著人去朔方選快地方建所宅子安度晚年。”董福祥說話間,多少有些感傷。“將軍,需要小侄做什麼您盡管吩咐,小侄萬死不辭。”梁文抱拳躬身。“二少爺和老夫情同父子,老夫如有需要自是不會客氣,隻是日後老夫還鄉後,你這西安的買賣老夫就幫不上什麼忙了。”董福祥說。“將軍,您已經幫了小侄許多了,無論將軍到了哪裏,將軍都是小侄心中的大英雄。”梁文站起身抱拳說。之後,二人依依不舍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