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智遠解心結(1 / 2)

智遠大師看著二人,半天說不出話來,二十年了,入空門二十年了,幾乎女兒的樣子都隨著佛影青燈漸漸沒有了蹤跡,看著麵前的瑪瑙掛件,似乎二十年前三歲的女兒又站在了自己麵前。這世間的事真是造化弄人,原本以為自己早已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卻沒成想,二十年的出家修行,還是放不下一串瑪瑙的掛念。“大師,明日下山吧,為了若竹小姐和我大哥,求大師了。”梁文說著話,跪了下來,郭寶辛也跟著跪下。“二位少爺,快快請起,老衲明日隨你們下山便是,阿彌陀佛!”智遠大師扶起二人,之後三人默不作聲,直到天亮。禪房外麵傳來鳥叫聲的時候,智遠大師收起瑪瑙掛件和手中的佛珠,輕輕推醒了梁文和郭寶辛。“二位少爺,該下山了。”智遠大師說完,出了禪房,在院子裏打起了拳。梁文和郭寶辛出來看著智遠大師,直到他打完了一套拳,三人才下山,打掃山門的小師傅早為智遠大師備好了一匹馬。三人打馬直奔三關口,快到山腳下的時候,追上了前麵的一個馬隊,原來是娘舅王秉存帶著自己的一班家丁。王秉存見到智遠大師,很是吃驚不解,這個和尚怎麼也去?他出家都二十年了,今天怎麼和梁文在一起過三關口?莫非這個和尚和武兒的病也有關聯?“大師,二十年了,你還是沒有看破紅塵啊!”王秉存抱拳對著麵前的智遠大師說。“王施主,二十八年前的那場搶劫,老衲可是沒有忘記啊!當年多虧了您和令妹的搭救,不然這梁老掌櫃早沒了。”智遠大師合十回禮。“大師,那天救人莫非您也在場?這樣說來,您什麼都知道?”王秉存抱拳吃驚的說,莫不是這個出家人早已知道自己設計的那一場先打劫後救人的戲?“王施主,二十八年前的事,老衲確實也記得不大清楚了,老衲隻知道您和令妹王錦柔小姐拚死救下了郭老掌櫃,這才成就了錦柔小姐和郭掌櫃的一段佳話。”智遠大師合十說。王秉從越聽越覺著後怕,這個和尚看來是真知道自己當年的事,隻知道當年他和妹夫梁煥成還有那曹雲泰都認識,沒想到他居然知道的這麼多。“大師,這二十年八都過去了,你可還想要說什麼?”王秉從試探著問智遠,希望和尚不要是去攪局搗亂的。“王施主,二十八年過去了,什麼事都該放下了,二十多年來,大少爺梁武和老衲也是僧俗朋友了,這每個人的身份早不重要了,老衲此次下山,也是希望大少爺的病早些好起來。”智遠說著話,還是合十施禮。眾人說著話,馬隊已經漸漸穿過了賀蘭山,眼前也看到了明長城和遠處的昊王墳。王秉從一路也在暗暗揣測智遠和尚的話,這和尚到底知道多少?他要做什麼?“大師,感謝您下山為武兒解病,我也代我家妹妹謝謝大師了。”王秉從還是試探著說。“王施主,您客氣了也想多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還有什麼可以計較的?眼前的長城不也失去了它的軍事防禦功能了嗎?還有這昊王和他的西夏王朝,曾經叱吒了兩百年,不也是隻剩下了一堆堆土塚嗎?”智遠指著長城和遠處的昊王墳說。“大師慧人慧語,感謝大師體諒當年在下的所為。”王秉從聽完智遠的話,總算是放下心來。“王施主,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大少爺的病情耽誤不得啊。”智遠合十說話間,加快了馬步。其他人也更著加快了馬步。不到中午的時候,眾人便趕到了梁家大院。梁文和郭寶辛帶著智遠大師和王秉存直接就到了梁武的屋子。梁煥成幾人見二人來了,即刻起來打招呼,二人也和大家還禮,大娘王錦柔看著二人倒是慌張了不少,她知道這二人來也和自己是脫不了幹係,便哭著跪了下來。“智遠大師,求您幫幫武兒,這孩子心理有苦,或許唯有您可以解開他的心結。”大娘王錦柔哀求。“梁夫人,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大少爺和老衲是十幾二十年的朋友了,老衲自當會盡力為大少爺解開心結。”智遠大師合十說話間,示意其他人將大娘扶了起來。智遠大師這才和娘舅王秉存伏身探視梁文,梁武迷迷糊糊見二人呼喊自己,便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二人,他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是在努力和二人打著招呼。“武兒,你怎麼成了這樣?舅舅來看你了。”王秉從抓住梁武的手,大喊著,梁武微微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轉到了智遠大師臉上。“大少爺!老衲也來看你了。”智遠大師說著話,伏身用一隻手用力扶起了梁武在自己的臂彎裏,另一隻手在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粒藥丸。“拿水來!”智遠大師說完,徐翠翠早端來了一碗水。智遠大師將藥丸塞到了梁武的嘴裏,將水端到了他的嘴唇前,梁武微閉著眼睛吃下了藥丸,之後智遠大師將他緩緩放到床上。隨後智遠大師讓人去煮一碗紅棗枸杞粥,徐翠翠和大娘、二娘便匆匆下去煮了。之後,隨著智遠大師的輕聲呼喊,梁文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睜開眼他便一直看著智遠大師,眼角留著淚,什麼也不說。智遠大師為梁武擦拭著淚水,便擺手讓屋子的眾人都暫且出去,眾人便都出了屋子,整個屋子就隻剩智遠大師和梁武二人。眾人就在院子或坐著,或站著,焦急的看著屋子的門,隻聽到屋子不時傳出智遠大師的聲音,還有梁武偶爾用盡了力氣的大喊聲。過了半個時辰,粥煮好了,徐翠翠端著粥敲響了屋子的門,智遠大師開門接過了粥,還是沒有讓其他人進去。又過了半個時辰,智遠大師開門送出了空碗,大家這才寬慰許多,看來梁武吃完了粥,這可以進食了,或許病情是好轉了。又過了一個時辰,智遠大師輕輕開門出了屋子,大家即刻迎上前去問梁武怎樣。大家莫要著急,大少爺喝了粥,現在安靜的睡了,等睡醒後這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智遠大師合十對大家說。大家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隨後梁煥成請智遠大師和王秉存到自己的屋子喝茶,大娘、二娘、梁武、郭寶辛也一並去了,徐翠翠留下看著梁武睡覺。“大師、娘舅,辛苦二位了,武兒這次病得不輕,老漢是心急如焚啊!”梁煥成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擔心,有時候梁文反倒沒有梁武讓他這樣擔心過。“梁老掌櫃,您對大少爺真是費心了,您會享受到他回報您的恩情。”智遠大師合十說。“多謝大師,這二十年來您對武兒的關照和關心也著實讓老漢感動。”梁煥成說話間,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說,是自己羨慕兒子和智遠的關係?還是感謝智遠對兒子的開導?或許二者都有。“大師,這上輩人的恩怨本不該有下輩人去擔當,我也是該了卻這段恩怨的時候了。”大娘王錦柔說著話,早已是揮淚如雨了,隻看得梁煥成和王秉從二人錯愕不已。 “夫人,何出此言?”梁煥成聞言急忙上前攙扶王錦柔,二十八年來他對這位上房夫人一直恩愛有加,從沒有過什麼想法,除了兒子梁武,這上房夫人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之於她以前對二娘和梁文的刻薄,那些都是可掌控的。“妹妹,你這是何必呢?你這是要讓我這個做舅舅的抬不起頭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罷了,你又何必這樣糾結不放呢?”王秉從也扶著妹妹,他是怕妹妹說出二十八年前的秘密,也是怕妹夫梁煥成不原諒甚至不放過自己。“夫人,您還是不如大少爺啊,大少爺都放下了,您又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您若這樣,那整個梁府就人人不安了。”智遠大師合十對著大娘王錦柔說,“夫人,該放下的事,自己首先當放下,若您自己都無法放下,那其他人有如何放下呢?阿彌陀佛!”“大師!”一聲哭訴後,大娘王錦柔昏死過去,眾人一陣緊張施救。人中掐的朱紅一片,緩緩緩過氣的王錦柔躺在床榻上,閉目流淚,什麼話也不說。王秉從、二娘、梁文、郭寶辛一直在一旁看著,眾人都不說話。“姐姐,你這是在糟蹋自己個的身子骨啊。”二娘用帕子為大娘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不覺間自己也是垂淚不已。“妹妹!我對不住梁家,也對不住大家啊!”大娘抓住二娘的手哭訴不已,臉上的胭脂早染成了一幅彩畫,讓人看了心碎不已。“大娘,好好的咱不說這些,有您和大哥在,我才有精神,若您和大哥都不顧自己的身子,那咱們這個家還有什麼呢?大娘,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就像我珍惜您和大哥一樣,咱們這個家不能少了你和大哥。”梁文看著大娘,關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