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廢品,收酒瓶咯。”
回去的路上,張炳倒是不放過任何機會,一到家屬院門口就扯脖子唱喝。回去之前,能撈一筆是一筆唄。
家屬院三樓的窗戶打開,一個穿著睡衣的女郎不耐煩的喊:“收廢品的,啤酒瓶要不要?”
張炳笑嘻嘻的說:“要啊,姐姐你有多少?”
那女郎橫了他一眼,眼裏頗有厭煩之色:“沒數,你自己上來取。三樓,東邊這一家,我把門給你……”
正說著,女郎猛地瞪大眼睛,轉頭看向了收廢品的身後。
‘嗡——’
一陣狂躁不安的發動機轟鳴聲。
卻見一溜煙的豪車從路的盡頭飛快彪了過來,她隻認識其中一個牌子,那就是奔馳。
這個年頭,有一輛桑塔納開開就算是吊炸天了,想遇到奔馳,得去大城市才行。難得看見一輛奔馳車,女郎竟然忘記了說話,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心中臆想,若是自己能出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就算是沒白活了。
‘吱——’
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卻見這六七輛豪車,穩穩的停在了家屬院的門口。將那個收廢品的包圍了起來。
張炳眼裏閃過一抹笑意,似乎對他們能找上門來早已預料到了。看著包圍住自己的這些豪車,看著車門打開,從裏邊匆匆下來的人,裝作好奇的問:
“怎麼了?”
王富貴滿頭大汗,焦急的說:“大師,大師啊,你快去看看吧。快跟我走吧,犯了,犯了啊。”
“犯什麼啦?”
“那什麼公公災?”
“共工之災。”
“對,是共工之災,犯了。”說著,王富貴就一把拽住了張炳的袖子,不由分說的將他向車上拉。
張炳一甩袖子:“噯,急啥。我上班呢。”
說著,張炳對三樓已經看呆了的女郎笑說:“等等啊,這就上來了。”
言罷,張炳從三輪車裏拿出一個蛇皮口袋,拿了一杆秤就往家屬院裏而去。
一個包工頭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急的直跺腳:“都啥時候了,你就不要收廢品了。剛才是我們不對,這會兒不是找上來給您道歉了嘛。誠意還是有的,給個麵子啊。這救人如救火啊。”
張炳愣了愣:“咦?出人命啦?”
“是啊,塌方了,連人帶挖掘機全掉下去了。”
“找警察呀。”張炳一攤手:“我隻能預防出人命,不能救命呀。剛才早給你們說了,你們不聽。這會兒我有啥辦法。等等,十萬火急也別打擾我收廢品。”
言罷,甩手就往家屬院裏去了。倒不是張炳冷血,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雙乳山下邊是個啥環境,那人掉下去,根本就出不來。你就算把頂級的救援隊調過來,也保準連什麼都撈不出來。既然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那就沒辦法了,還急個卵啊。
一眾包工頭焦急無比,看著張炳的背影直跺腳。
王富貴滿臉懊悔,剛才就該掏點錢,聽聽他說怎麼破解啊。心裏知道張炳是對剛才自己等人想揍他,而耿耿於懷呢。
一拍大腿,王富貴急匆匆的跟著張炳而去:“別收廢品啦,不要了成不成?我給你錢。”
張炳輕笑:“噯,兩碼事兒。”
“唉,那我跟你一路。”
“我收廢品去,你跟我一路幹啥?”
“我怕你跑了。”
王富貴說著,就緊緊的跟著張炳上樓,寸步不離。
那一眾包工頭見狀,無奈的一拍大腿,也快步跟了上去。
當張炳拿著蛇皮口袋和一杆秤,帶著一大幫西裝革履的老板進了屋的時候,那女郎臉都白了。家裏還從來沒來過有私家車的客人呢,這一來,還來一大幫開豪車的老板。太受寵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