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生了什麼事情的,倒要問問你們嶽宗的弟子了。”李林一說著,便把一個頭包著繃帶的岱宗弟子拽了上前。那弟子痛哭流涕。說道:“你們盛大師弟我今天和二狗下山給王員外的兒子驅鬼,下了半山就見了你們的弟子,還沒說話,已經把我和二狗打得。我就傷了頭顱,二狗子連手腳經脈都斷了。作孽啊……”
“這事……”秦敬沉吟,掃視一眼嶽宗那撥弟子,並沒有看見哪個低下頭去,心裏便對這件事有了個自己的論斷。這件事內裏的文章大著呢,卻跟嶽宗弟子沒多少幹係才是,不然殿上之人,不會都是這一副不知底細的模樣。
“這位師兄言之鑿鑿,那麼可有目擊之人,能說出是我們當中誰人所為?”秦敬問道。秦業總算答道:“他們說那人是蒙麵的。”
“蒙麵的?”秦敬笑了笑,沒有明說心中所想,其態度就已經表明了,他顯然是不信李林一拽出來的人說的話,私自估摸是岱宗的人趁著秦端不在,討便宜來的。無非是讓地之類的事情,老法子了,估計岱宗又看中了哪處山房,取些事情來說,讓他們讓給那邊而已。他早見不慣這事情,隻是掌門師父秦端為人不願生事,經常都相讓岱宗那邊,秦敬孝順,對此也是心裏有事,口上卻從不多言。此刻,掌門師父不在,那心裏的事都可以擺到臉上,辣著李林一的眼睛。
李林一這人立刻紅了臉。“秦二師兄有話要說!?”眉間都是慍怒。他天生敏感,所有弦外之音都能聽去。哪怕秦敬也隻是撥了一個音節出去。
“非也,隻是,一個蒙麵之人襲擊了盛大兄和二狗兄,李師兄憑什麼就斷定是嶽宗弟子做的呢?”秦敬撩開說話來說,他斷定了李林一等人是討便宜來的,便不會相讓。
“你說!”李林一又拽了拽盛大的衣領。
“那,那,那……那人身上有玉檀精的味道。且我還撿到了這個。”盛大顫巍巍的拿了一個白玉瓶子出來,白玉瓶子的蓋子早已經不見了,裏麵的東西也淌盡了,隻是幽幽的傳來玉檀精的香氣。盛大當然不敢說,是因為他和二狗調戲了那個人,才得了這樣的結果呢。
秦敬頓了頓,玉檀精乃是嶽宗獨門秘方的丹藥,可是增進功力,防病養身。這個白玉瓶子,竟然是秦敬留在小池邊上給那位姑娘之物。
“要是知道這瓶子是何人所有,不就知道是誰人傷了盛大和狗子他們。”李林一忿忿的說:“你們沒看見狗子的模樣,真下得去手把人傷成這樣的,可不算為人了。”他說完還拂袖背立,長長的抽氣,似乎真的十分動氣。李林一其人雖然狡獪卻非正經的背義小人一流,遇到派中弟子受到傷害,也是真心憤恨的。
秦業一眼就認出了那瓶子是秦敬所有之物,他質詢的看秦敬一眼,秦敬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大師兄略凝滯,抿了抿嘴巴,不敢多言了。心中難免對此事有了自己的定斷。再三睜眼看了秦敬的神色。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敢問盛大兄,那懷揣白玉瓶子的蒙麵人可是一位姑娘?身段如何?是否是十分瘦削?”秦敬倒是沉得住氣,細細的問道。若是那位姑娘所為,李林一也不是真來占便宜的,他若是錯怪了別人,便過不去自己的關口。
“那……”盛大猶豫了,眼珠子咕嚕幾下,若是他老實說是一位姑娘,被秦敬那心細的人拷問一下,便知道是他們先調戲了人家,這說到底,也是他們的不是,今日上殿上一鬧,便立不住腳了。“那是一位男子。身段就不肥不瘦,就和秦二師兄一般。”他不知道被誰蒙了心眼,一脫口就出了這句。
秦敬皺眉,他顯然不相信盛大的說話。
隻因他自小池別過那個神秘女子後,還在山林間耽誤了一個時辰,這才回的淩霄峰。盛大的傷口還散著新鮮的血味,估摸傷了不到半個時辰,應當是女子下山的時候恰好遇到,被其所傷的。
這樣恰好解釋了,那白玉瓶子怎麼會被盛大撿了。
可是秦大師兄不知就裏,聽見盛大所言,便再次盯著秦敬看了一眼。竟然孤疑的說了一句:“敬師弟,這瓶子看著像是你的物什啊。”
“這瓶子正是敬所有,隻是少頃些時候,敬已經把它贈予一位姑娘了。”秦敬坦蕩蕩的說。
“原是秦二師兄所有,那二狗子被傷成這樣,也跟秦二師兄脫不了關係吧。”李林一一看有機會,便一口咬上他們。“其身不正,還敢在殿上說話。”
“你!”秦敬還沒有說什麼,秦業就已經喝了一聲:“跪下!繳械!”眉毛似乎要衝到發鬢去了。
秦敬深知秦業性子。他恐怕在心裏斷定了此事就是秦敬所為了。也就片字不吐,低頭跪下,還把佩劍雙手捧過頭頂。幾個師弟妹便收走了。秦業立刻一掌下去,擊中了秦敬的肩膀,秦敬受了秦業一掌,一口血氣自肚腹湧上了喉頭。他幹嘔了一下,愣是忍住了,吞了下去。
“師哥,此事與敬無關。”秦敬斂眉,硬哐當的說話。
“住口,瓶子是你的,你還有什麼可說,師父有教誨,君子不立瓜田李下,你的東西沒管好,本來就是罪過。”秦業眉頭繃成直線。“你這些日子,經常不見蹤影,師父已經囑咐我,要好好看著你,想不到你還是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