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鷹的臉上泛起了一副麻煩極了的神色,眉頭和鼻子根幾乎湊到了一塊,嘴巴卻往右下耷拉了一下。“誒……說人做過的事情是不能輕易了了的,果真是對的。怎了,秦老弟是親爹被我殺了,還是家裏被燒個精光?想怎麼找我報仇?”
“你果然是那個步鷹。”這位就是人稱猛虎刀步鷹的強盜,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也做過許多俠義之事,最後尋仇的人多了去,便背上了好多人命在身,也是一個身不由己的江洋大盜。
秦敬凜眉,自己竟然跟這樣的人物拜了把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但這步鷹似誤會了自己是尋仇來的,秦敬便對著步鷹抱拳一下。
“在下和步大俠並無仇怨,也不是尋仇而來的,可是在下畢竟師出正派,實在不能與步大俠這樣的人稱兄道弟。”
“嘿嘿。”步鷹聽見秦敬這般說,也並非生氣的模樣,隻是自腰間拔出那把刀來,豎在地上,口中含了一口惡痰,重重地吐了出來,啪撻地打到地上,看著地麵就為它痛。
“請步大俠息怒,步大俠乃是一等一的好漢高手,可我秦……秦苟文也有做人的準則。”秦敬再說了這一句,步鷹身邊的嘍囉也就不依了,那缺牙的已經上前一步,要去叉秦敬的衣領,步子還沒有到秦敬腳尖跟前,身子已經被步鷹的刀挑開了。
“我步鷹從不勉強別人,若是兄弟不願意與我結拜,那昨夜之事,權當酒醉,可兄弟昨夜還答應我,跟我去霸刀山莊,你可記得……”步鷹挑眉說道,語調霸氣而帶著點點哀愁。秦敬見他這般說,倒有一絲的歉疚,於決心改過之人,是否不該太嚴苛,然他對別人的態度如此,對自己又該如何。眉目皺了,心兒緊了,口上卻不忘挑嘴說道:“昨夜之事,在下悉數忘卻了。”
“嘿嘿……”步鷹撓撓頭,再笑了笑。
“在下實在不能與步大俠去霸刀山莊……在下有要事趕往奕雪山莊,便就此別過吧……”秦敬這般說了句,就轉頭要走。這時候步鷹卻不能乖乖依他了,一柄刀子伸向前方,刀鞘脫出一掌,刀鋒恰好架在這秦敬的脖子邊上,秦敬隻當側頭一下,這人的鷹爪就攀了上來,捏住了秦敬外一邊的肩頭。
“小兄弟,我個人的事情,倒是能放下,但是我給大哥物色的女婿,可一定得他老人家說不要才能放。”步鷹湊了上來,殺人慣了的,殺氣果真不一般,秦敬隻覺得整個背門都涼透了,像躺在一月裏的冰霜地一般。
秦敬雖然不是怕死之輩,咽喉它仍自覺地吞下了一口空白。
“嘿嘿,大哥,這畏頭畏尾的小子哪兒配得上步小姐,您也就算了吧。”缺牙的又說了一句,言語間也帶著戲謔。“況且人家不是有個沐劍穀的相好麼?這強扭的瓜不甜……”這人話頭還沒涎到了地上,就被步鷹一把話刀子切齊了。
“我有讓你說話麼!”
缺牙的身子一顫,舌頭一吞,便塞住了喉頭。
“這小子,斷不是什麼畏頭畏尾的小子,乃是個寶物,我大哥要給落紅搞什麼比武招親,應當是被落紅逼得急了,要找個人家來管著她。”步鷹似乎想到了侄女兒的可愛,好一個大男人臉上竟泛起了福氣的紅暈,也不知道這名叫步落紅的步家小姐有多麼的可愛,經惹得這做叔叔的長輩自內心笑了一記。
“隻是落紅那妮子心高氣傲,哪兒看得上那些個凡夫俗子,這小子還湊合,讓我把他給帶回去,好給我大哥講個和,這離家多年,也該回去了,就算死也是死在家裏好。”步鷹概歎一聲,秦敬心中一動,幾乎要跟步鷹回去霸刀山莊,給步鷹了結心願去了。
偏偏這時候,一把清冷的聲音插進了這些個人群中間:“步大俠要對我夫君做些什麼!”眾人抬起頭顱伸長脖子看去,就見到一抹明黃顏色,女孩子怒氣衝衝,看似是十分激動,臉麵都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