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老弟!你老哥哥我不知好歹,冒犯了你家少將軍的妹妹,現在在少將軍麵前賠罪一句!還請栗老弟相勸少將軍一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栗平這忽而被其稱兄道弟起來,心底隻有萬般厭惡,口上隻說:“不敢!況且,我家將軍隻有少將軍一個獨子,江湖人盡皆知,你也不必說這個來騙人玩。”
白毛怪哼笑了一下,陰兮兮說一句:“到底是哪門子的妹妹,倒要問一下楊嬰少將軍了。”
“我不認識那三個女子。”楊嬰隻硬梆梆地回了這句。
獨眼怪卻說:“你這人,睜眼說瞎話,若那女子不是你的要好之人,你緣何為了她跟咱們過不去?”說到此處,便連栗平也朝著楊嬰投了滿目的疑惑。
“我確實不認識那三個女子。”楊嬰也不廢話,雙腳半蹲成根抓地狀,一手纏槍躺放,一手揚掌側切,亮了一個穩盤的使槍架式。“我既說了殺你們,就要殺得你們,需要什麼的理由嗎?”
狂妄小子!白毛怪激得眼周邊的青筋都繃出來啦,卻隻能捋一捋臉上白毛,遮去一腔一腦子的怒氣。若說這昆吾三怪作惡無數,總有個理由章法,或是為了滿足淫欲,或是銀兩不夠花,或是為了練功。可這眼前的小子,不管情由就要殺人,隻能是一個惡字也說不清楚的惡罷了。
然實際上,楊嬰也並非殺人無底線之人,誰叫昆吾三怪是南朝的惡人?若他們是北朝人,他便不會下手殺之,昆吾三怪的功夫也是極好的,若是這三人是北朝人,楊嬰便會思量用籠子養著他們,每天讓他們耍功夫給他學。
隻可惜啊!隻可惜了他們投胎到南朝來!南朝的人,他楊嬰既說要殺之,自然不會放過。隻因楊嬰已決意,一聲追隨爹的意願,殺盡南朝人,一統天下。
可這些屬於這人的私密之事,白毛怪他們當然不知道,隻當楊嬰是乖張至極。“我們!我們!”獨目怪聽見此說,雖心內氣憤不過,卻心有忌憚,也不敢說狠話,這世間上竟有著比昆吾三怪更惡的惡人!
卻是栗平首先棄了架式,把手中鐵球一甩,緩聲說話:“少將軍,現下實在不是殺兩個老怪的好時機。”而手上那力道就剛好滅了球上火,呼一聲,鐵球上頓起青煙,看著並不熱,這球上的火也是冷火。“將軍已經單騎上了霸刀……我們到底是援護要緊啊。”
“這!”楊嬰難得動了一下眉毛,臉上堅硬的神情,不知道是擔憂還是恐懼。“爹可有怪責下來。”他自然曉得自家爹的脾氣。
“說是軍法處置。”栗平正色道。“不過,少將軍若是及時回營地帶人上霸刀,興許就不會……”
楊嬰卻‘呲‘地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對著栗平說道。“不過是軍法處置而已……若爹已然單騎上山,那咱們當然不該讓這二人活著走出這地界,若是放他們回去報信,咱爹豈不是危險?”
“將軍可是單騎上山的啊。”栗平不免現出憂心。“雖則也怕這兩人報信。”
楊嬰卻斷然道:“既然爹自願單騎上山,那他就有必勝的信心,我們作為部下的,不該疑將。”
“可……”栗平還有顧慮。此時那獨目怪卻忍不住了!“任楊素如何狂妄!單騎上山要戰去霸刀山莊一千多名好漢也是夢裏人說話,你們要殺便攻上來!何須說那麼多話唬人呢!楊素單騎上山,乃是自尋死路!何須我們去報信?!”
獨目怪卻有自己的打算,如今境況,勢必會被這姓楊的小子追殺,不如就且說且罷!先戰了再算,戰到亂時,就逃遁而去,也不管的和大哥的兄弟情誼了,況且那白毛老怪也私心手刃了鐵老三!
現在可是逃命大於天啊,若是他逃得了一時,楊嬰也未必會記住他,那種毛都沒張齊的娃娃兒,說話沒個準,說不定就忘了這次的事宜了!
再說,楊嬰這人雖是猛龍過江,卻也輸了地頭之利,等他逃去南朝內地,那楊嬰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耐他不過,便是肉照吃,酒照喝,女人照摟!
這般三思,這人便鐵定了逃心。然白毛怪哪兒會看不出,心底下隻得了一聲冷笑,卻道楊嬰啊……楊嬰!你可是厲害啊!乃是掃把星和混世魔王的轉生來著!
且初遇見這楊姓小子,昆吾三怪已落得如此下場。就是今日能僥幸全身而退,這世間上也不會有昆吾三怪了!白毛怪自想著,不禁陰惻地看了獨目怪一眼去,你既然做了初一,我也要做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