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也不知道遇著什麼,竟燒得啪吱作響,還一陣子的香肉味道。那黑長眉一邊燒,還一邊說:“這東西難弄,我先燒死它,也不知道有否進了你的內腑。”
郭義這人也真真是英雄本色,如斯生生地燙熟了後脖子,竟一哼不哼,隻忿忿來了句:“狗娘子養的,果果那小女子下手還真重。”
這句說話,初聽起來,滿是責備之意,細細嚼開,卻猶帶著愛意,甚似慈父責兒。秦敬聽見,頓時間不會動去腦子了,隻覺得這種說話的方式,竟像足了自家師父,不由得呆呆的以為,眼前人便是自己的師父,神遊回了那淩霄山房之上。
然這人猶自呆愣間,黑長眉已經完事許久,乃捂住該處,叫了秦敬好幾聲,末了秦敬還是沒有動作,唯有斷喝一句好響的出來:“醜婆子!你趕緊給爺爺我取菜油繃帶過來哪,一直頓住在此,要作石頭麼?”
“是,是。”秦敬才回神,當下慌神至極,半臉蒼白,乃趕緊小跑了出去,真就給黑長眉取來了菜油等物。可這秦敬並非妓院中人,到底是怎麼辦到這些物什的呢?
也虧得此人厲害,早記住了廚房的位置,沒有遇到此處的丫頭婆子等,也就僥幸沒被人認出來,這菜油可輕易得手。繃帶倒有點難辦,秦敬也是急才上心頭,到哪個無人的房間,隨便拿了床布床單撕開對付。
物什備足,三人便弄和起郭義臉上的石灰,阿芙倒沒有了氣息聲響,不知道此時的心情,到地是懊惱,還是氣絕。如斯一陣忙裏忙外,那郭義總算可以睜開眼,便叫秦敬和黑長眉捧了對鏡來,自己查看去後脖子的傷處,看了一會,又搖頭一會,便囑咐黑長眉給他包上,頓了最後一會兒的黑臉,才一口氣:“誒……”的歎了出來。
“果果也是的……”黑長眉抹了郭義一眼,趁機哼了一句。“連親生父親都下得了手。”
“也算她心慈了,沒有下重手,不過是給我上了斷脈蠱,叫我半月不能運勁罷了。”郭義撐著一雙眼睛,竟有些暈紅了眼眶。“誰叫她自小就不在我身邊,不能理解我,也是情理之中,隻是她難道不知道我心裏頭堵?”
照這郭義的說法,他還是被自家女兒傷了,想及其人也是性情中人,秦靜聞言,不由得對其生了同情之心,心底也對那位名叫果果的女孩兒有了決斷,私判定人家是不孝不義的壞人去了。
“郭老弟,你可別要在正德大人麵前說這個,成大事者,可不能有婦人之仁哪,如今聖女歸了藍月一黨,便是咱們的敵人了,便是不能姑息之的,這回的事,我也不會和正德大人提起,你是否故意放了聖女離開,我也算是不知道了。”
黑長眉有心賣郭義這個人情,言語間親昵不止,更是關切地拍去其人肩膀,怎料那郭義竟不要領情,側肩開去,卸了黑長眉的好意。“誒!這人情該人情,我可沒有故意放了果果的意思,本也要捉到這小女子了,就是半路殺了一個白衣道姑來,我雙拳不敵四手,才不慎遭了果果的暗算。”
“哦……竟有此事?”黑長眉孤疑一句,他素知郭義為人,並不會在這對敵之事打誑語,那就真是有一個白衣道姑殺出來,要妨礙他們的大事了?而其人孤疑的便是道姑的身份。與世問道:“對方何人,郭老弟可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