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走在這個小鎮裏,這個小鎮叫白犬鎮,傳說鎮子上曾經有一條通體白色的天狗下凡,是這個鎮子上的保護神,所以鎮子的名字叫白犬鎮。白犬鎮上很熱鬧,鎮子上應該是剛剛下過雪,還很冷,房頂上仿佛蓋了一層白色的毯子,街道上的雪都被人給踩化了,有些店鋪門口的雪掃在一個角落裏,堆成了一個白色的小雪丘,鎮子上的行人很多,有好多一身盔甲,配著腰刀,背著弓弩的士兵在鎮子上走來走去,小豬跟我說這裏離居庸關很近,所以士兵比較多,也很正常。“你們看哪?”竹竿指了指前麵的公告欄,我們走過去一看,上麵貼著撫頭和趙鏢頭的通緝告示,看起來不像是剛貼上,應該貼的有幾天了,“朝廷抓人的消息傳地可真快!”我說。小豬說:“可不是嗎?全天下都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他說要抓誰,天南海北都開始抓,好多人都逃了幾十年都不敢回來呢。”
天色已晚,我們在鎮子上轉了轉,想要找一家酒館住下,明早出發去塞外。小豬說出了居庸關,就是塞外,在塞外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鎮,哪裏住著許多外族人,好多會做生意的商人都跑到哪裏去做貿易,把換來的東西運回內地來賣,一趟下來,能賺不少錢呢。小豬說那是個三不管的地界,撫頭很有可能就在哪裏。我們在鎮子裏走著走著,走到一家關著門的店麵前,我突然停了下來,小豬他們三個人問我怎麼了。我看著這家破舊的店說:“這家店,我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小豬他們轉過身來看著這家關了門的店,店麵的門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門上的窗紙破破爛爛的,估計是很久沒有人住了。門前的積雪都被踩化了,地麵上濕乎乎的,一看就是沒有掃過。門口上插得旗子也是經過長年累月風吹日曬雨淋,上麵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好像是一家酒館。小豬說:“你確定嗎?我怎麼覺得這家店的關門的時間比你歲數都長。”肥波說:“你老爹不是在朱家角開酒館的嗎?這個店是不是跟你老爹的酒館很像呀,所以你看著眼熟。”肥波的話突然讓我想起來了,我朱家角臨行前,老爹跟我說的話,他說如果我經過塞外的白犬鎮,就在鎮子裏的一家酒館前給娘燒一些紙錢。當時我問老爹是什麼樣的酒館,老爹說你如果去了,自會知道是哪家。聽肥波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爹說我自己會知道呢,這家破舊的酒館確實跟老爹在朱家角的酒館一模一樣。我們四個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另外一家酒館,就在那裏住下了。剛吃過晚飯,我跟小豬說,我要去那個酒館前燒一些紙錢。小豬很吃驚,問燒給誰。我說給我娘。小豬看著我,說要跟我一起去。我點了點頭。
晚上,我和小豬拿著在街上買的紙錢來到了那家酒館門口,街上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天已經很黑了。我和小豬在酒館門口,拿著火折子點著了紙錢。黑夜裏,一炬火光在破舊的酒館升起,我和小豬一張張的把紙錢放到火堆裏。小豬問我為什麼不哭。我說為什麼要哭呢。小豬說你難道不想你娘嗎。我說不是不想我娘,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想,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怎麼想呀,想什麼呢。小豬看了看我,說我還是很幸福的,不像自己,知道自己的娘在哪,叫什麼卻不敢去見她。說著說著,小豬有些傷心了,我看著小豬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了笑,說道:“這是給我娘燒紙呢,怎麼你還快要哭出來了呢?”小豬抬起頭看了看我,笑了笑。
最後一張紙錢放進火堆裏,很快就被火苗吞噬了。我和小豬看著這堆火焰,越來越小,逐漸熄滅。小豬問我想不想有一個娘呀,我想了想,點了點頭,說要是有個娘,就有人能管住老爹喝酒了。小豬說要是京城的那個女人真的是你娘該多好呀。我笑了笑,其實剛才燒紙錢時,我腦海裏努力想要回憶哪怕一丁點娘的樣子,可是浮現腦海的卻總是那個京城的茶館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