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下著額貌似的大雪,在會冷的天空中紛紛而落,恰似折了翼的蝴蝶,哀怨而憂愁。
“……我叫靜兒,白衣哥哥可以救救靜兒嗎?雪裏好冷,哥哥也不被劫匪給抓走了。靜兒想要去救哥哥……”
那天,是他第一次插手別人的事情。
很多年在聽雨樓中生活,殺戮和血腥,陰謀與算計讓他已經徹底的厭倦與人的交往。每每執行樓主下發的任務,他總是一個人,背著一把過於沉重的五尺長劍行走在一灘又一灘的血水之中。
直到在那個下雪的日子裏,那個倒在雪地裏幾乎快要被凍死的小女孩打開了他冷徹多年的心扉。
他帶著她去往劫匪的老窩,雖然殺光了所有人,但他的哥哥卻因沒有及時救助奄奄一息,以至於後麵落下了病根,永遠難以治療。
所以在次年的冬天,靜兒的哥哥終究沒有熬過,死在了同樣是下雪的夜裏,手中還捏著一杆畫筆,似乎正為心愛的妹妹作畫。這也是為何靜兒通曉古今,卻獨獨不會提筆作畫的緣故。
與她來說,那是永遠平複不了的傷口。
後來他就成為了她的師父,教她武功,帶她遠遊,漸漸讓她忘記了失去哥哥的痛苦。
而她,一直陪在他的左右,讓他的心一次次的被溫暖,遺忘了兒時那些不堪的傷害。
那個時候,他們就像是受傷的獸,彼此舔嗜著脆弱的傷口。
而今,他們已經越走越遠,在不知何事早已失去了對方。
隻是,他依舊是當初源於破例伸出手的白衣哥哥,依舊是那個被他曾經溫暖了心的燁華。
所以現在,哪怕是刀山火海在眼前,為了她,也是值得的。
可是正當燁華準備再度舉步離去的時候,身後的一隻有力的手卻緊緊捏著他的手腕,而原本落在他身上的雨水也因為頭頂的雨傘沒有再繼續落到他的身上。
“你現在去了,救不了人。就算你認為付出了生命也是值得的,但去了依舊無濟於事。”司徒流箏站在他的身後冷然說道:“你若真的想要救那個孩子,那就把雅靜給找回來吧!現在去,也許還來得及。”
“雅靜臨走時坐的是禦攆,而且雅靜心軟,這麼大的雨定是出了帝都之後就讓人避雨了。走走停停的話現在算下來應該還是很近的。”司徒流箏說道:“現在的情況,不是你我能夠阻止得了的。隻有讓大鴻的女皇來,這些士兵們才會閃開,而權易真也隻有看在雅靜的麵子上才會刀下留人。現在沒有人能夠救得了權亞楠,隻有雅靜了。”
燁華咬咬唇,蹙眉凝視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司徒流箏:“如此我便去找靜兒回來,但我希望你能夠拖出權易真給我擠出一點時間。”
司徒流箏點頭,鄭重說道:“我盡力而為。”
如此,燁華一轉身,朝著皇城外頭飛掠而去。
司徒流箏看著被雨幕模糊的背影心中不禁歎了口氣,打著傘朝著蟠龍殿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的雅靜正坐在一家茶鋪裏喝著香寒為自己煮的香茗,憂慮的看著從茅草上落下來的水珠,轉頭正見滿臉受寵若驚的開茶鋪的夫婦。